“陳平川,你策論中所言‘榷場’專司,具體如何施行?”景帝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威嚴,但語氣中依舊帶着些許激動。
陳平川擡起頭,眼神清澈,思維如電,将心中所想娓娓道來:“回禀陛下,可于邊境設三處榷場,由戶部直轄,以雷霆之勢,徹底壟斷鐵器、食鹽、茶葉三項。對蠻族各部明碼标價,但價格分三等。親善我朝者,可享平價,以示懷柔;中立者,價格加三成,使其權衡;敵視我朝者,價格加十成,以弱其力!”
“再設一官方商隊,名曰‘大業行’,專司向其部落權貴販售絲綢、瓷器、美酒等奢靡之物。使其上層耽于享樂,下層民不聊生,則其内亂必生,無力南顧。”
景帝聽得連連點頭,他緊緊攥着拳,看着眼前這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那顆早已被皇後壓迫得快要熄滅的雄心壯志,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這是上天賜給他的希望!是賜給大業朝的轉機!
景帝又詢問了幾個問題,陳平川都對答如流,令景帝龍顔大悅。
陳平川退下後,景帝甚至不等閱卷官們評定品階,便環視衆人,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直接宣布了最終的結果。
“陳平川的策論,鞭辟入裡,深得朕心!朕意,當為今科狀元!”
魏忠見狀,臉色微變,急忙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勸道:“皇上,這這不合規矩啊,殿試名次需由群臣合議,再呈您禦覽欽點”
“朕說的話,就是規矩!”有史以來第一次,景帝揮袖打斷了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強硬。
魏忠心中一凜,不敢再勸。
他躬身退下,眼角的餘光瞥見龍椅上那個重新煥發神采的帝王,心裡卻是一片惶恐。
他知道,這京城的天,要變了。
待服侍景帝地回宮歇息後,魏忠立刻轉身,腳步匆匆,直奔坤甯宮。
坤甯宮内,暖香浮動,鳳榻之上,雍容華貴、不怒自威的梁皇後正由着宮女為她修剪指甲。
聽完魏忠的密報,她隻是輕蔑地撇了撇嘴角,對着剛染上鳳仙花汁的指甲,輕輕吹了口氣。
“蠻子就是喂不飽的狗,多給幾根骨頭就安分了。搞那些花裡胡哨的,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由他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