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來時路并沒有馬車的蹤影,那邊隻有一片漆黑的夜色。
他不知道他的母後讓人熄滅了馬車四角懸挂的燈盞,隐在夜色中望着他。
他以為他母後已經走了,這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眼淚掉得更兇了。
母後不要他了。
如果他現在不沖進去見到姐姐,他就得一個人待在這兒,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管他
他哭着無聲告訴自己——
阿佑,你要勇敢,你一定要見到姐姐。
說幾個字而已,不難的,說完了你就能見到姐姐了,你一定可以。
他拼命克服了身子的顫抖,他抹着淚望着門房。
他薄唇張開一條縫。
他艱難說出了幾個低不可聞的字眼。
“我瑞王。”
門房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他隻看到小少年在張嘴說話,但他沒聽清說的啥。
他松開小少年的衣襟,問道,“你說啥?”
自閉的少年不敢跟門房的眼睛對視,他低頭躲閃着。
剛剛說那幾個字已經用盡了他的力氣,他拼命組織語言,卻無法再次說出口。
門房失去了耐心,“小公子你要是沒事就走吧,我們家主子都已經歇息了,您沒什麼急事就等明天再來,好吧?”
他一邊說,一邊推搡着瑞王,想把這個橫沖直撞又說不清楚話的家夥給推出去。
瑞王用力抱住門,哭着不肯走。
他好不容易來的,他不要走。
他母後已經不見了,他走了就回不去家了。
掙紮間,他手腕上的傷口裂開,鮮血湧出,順着手肘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