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的姑娘其實請了女夫子教學。
晏子歸旁聽了一節課,就說自己粗鄙,聽不懂,不想聽。
宋時也由着她去,春天正是玩的時候,不想上學正常。
甘草有點擔心,“姑娘回家好歹表現表現,讓主君娘子知道姑娘的好,姑娘不想學管家,又不上課,也不同兄弟妹妹親近。”
“老夫人知道該擔心了。”
“我這樣挺自在的。”晏子歸道,“我和嫂子,三妹妹,也有往來,并不是全然無交際。”
“管家啰嗦,女學,哎,我聽了那些規訓女子該如何的話就覺得頭疼,學什麼不好,學這些糟粕。”
“就怕娘子覺得姑娘桀骜不馴,心生不喜。”甘草從旁看着,二姑娘确實蕙質蘭心,淑女典範,難怪大娘子疼她。
和她相比,自家姑娘處處透着出格。
本來就沒有從小相處的情分,姑娘再不讨好大娘子,這母女感情從哪來。
“我是她親生的,她要喜歡我,哪怕我天天上房揭瓦,她都會喜歡我。”晏子歸看的很開,“她要是不喜歡我,我對她種種讨好也比不過她心尖上的人。”
“何必委屈自己讓别人開顔。”
“可那不是别人,是姑娘的親娘啊。”
“親娘更不該讓我委屈,她大我小,不該她讓着我嗎。”
晏子歸早過了濡慕母親的年紀,回家這一路她都想好了,他們熱情,她就回報以熱情,他們冷淡,她就回報以冷淡。
縱是骨肉至親,也有六親緣淺一說。
修道之人,不強求。
何況從進家門開始就惹得她不喜,還想讓她去費心交好?總之,大家各自安好,相安無事吧。
春天到了自然要出門踏青,晏子歸對出門這件事還是喜歡的,在紫兒捧出來的衣服裡看一眼,對丹砂說,“我今天穿圓領袍配褲子,方便。”
四色到晏子歸身邊伺候的時間短,不敢對她的決定置喙,隻拉過甘草,說這不太好吧,城外踏青可不止咱們一家,各家的姑娘都是盛裝打扮,也有同齡的小郎君呢。言下之意,踏青從來是年輕男女認識的場所,不打扮不好。
甘草思忖一會,想着姑娘從回來第一次出門,肯定憋久了想撒歡,這下勸她打扮,肯定是要不高興的,她不配合,再好的衣裙裝飾都是枉然。
甘草隻能說,姑娘習慣出門穿方便的衣服,一時難以轉變,以後慢慢說吧。
晏子歸穿绛色圓領袍,用金蓮發冠束住半披馬尾,再配以一指寬的純色抹額,紫兒尋着機會找來一條有珍珠裝飾的紅色抹額,“姑娘用這個吧,正好配衣服。”
晏子歸換上她給的抹額。
紫兒見狀馬上又端出一些腰挂,挂在腰帶上,顯得沒那麼單調。
一邊挂一邊看晏子歸臉色,“姑娘穿這個真顯精神,和郎君們站一塊都分辨不出。”
“我脾氣挺好的。”晏子歸突然說,“你們不必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