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太醫看了,說是無礙,就随他去了。
晏子歸還玩笑說,這麼看着,再等大年初一,他都可以自己走進太廟了。
“哪有一歲小孩就走路穩當的。”周洄笑她,“就是生的再壯實,他也才幾個月,不要被他的樣子蒙蔽,一步一步來,才穩當。”
陪兒子玩完,周洄說自己回寝殿睡,“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這是婉拒晏子歸的陪伴。
“殿下看起來不太開心。”雲硯提醒。
“官家寵愛一個女人,後宮妃嫔不開心就算了,殿下為什麼不開心呀?”善琏不懂。
她不明白,一個人的感情是有限的,一個人得的多了,其餘人自然就少了。
何況太子一直以來的認知就是父皇最愛他母後,其餘妃嫔隻是陪襯,現在眼看見他如此鮮活地寵愛着一個女人,難免心生感慨。
“誰說是因為她了。”晏子歸替太子找補,“每逢佳節倍思親,殿下就是想娘了。”
她讓人盯着些寝殿,若是殿下遲遲未睡,就來通知她。
夜深人靜,周洄實在睡不着,披着披風出殿,看月色傾瀉一地,四下無人。
小時候他覺得東宮很大,大得他找不到方向,長大後又覺得東宮小,一眼就能看到底。如今,竟然又覺得東宮很大。
天地很大,獨他一人。
不是他一人。
晏子歸熱乎乎的身體貼過來,周洄偏頭,看她神采奕奕着裝整齊,不像是才從床上起來的樣子。
“一直沒睡?”周洄問。
“殿下也沒睡。”晏子歸問他,“在想什麼睡不着?”
“什麼都沒想。”周洄擡頭看月亮。或者說想的太多,什麼都沒留下。
“我在想元昭儀今天的舞。”晏子歸頭靠在他肩膀上,“輕歌曼舞,讓人印象深刻。”
“其實也不怪父皇喜歡她,活到這年數,後宮的女人安分守己的像一潭死水,有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願意為他花心思讨好他,怎麼會不喜歡。”
“你要學她?”周洄挑眉。
“可是我學不來跳舞啊。”晏子歸很認真道,“我給殿下舞段槍法吧,這樣殿下以後或許會有月下獻舞的女人,但是給殿下月下舞槍的女子,有且隻有我一個。”
槍還是現去借的。
難為崔雲了。
不等周洄答應,晏子歸自己跑到殿前空地,雙手抱拳,“晏家槍請殿下指教。”
長棍一甩,風冽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