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楚禦凜,楚禦凜冷着臉,一言不發。
沈清揚回憶了一下給疾風清洗傷口的流程,忽然想起,為傷口消毒的時候,她一邊淋白酒,一邊呼呼。
試探着問道:“皇叔也要呼呼?”
楚禦凜垂着眼簾,眼神如腰間那塊墨玉扣帶搬冷漠。
沒有否認,就是要。
沈清揚:“疾風怕痛才要呼呼,皇叔不怕痛,所以沒有呼呼。”
楚禦凜:“其實還是怕。”
沈清揚:“”
第一次認慫,倒是稀奇。
“行吧,我也給皇叔呼呼。”
楚禦凜沒有說話,臉上依然面無表情,隻是微微上揚的嘴角,洩露了他的心事。
從小他就被教育,受傷不能喊痛,喊痛那是懦夫的行為。他記得,五歲的時候,他練習騎射,他身下那匹馬忽然發瘋,将他從馬上摔了下來。
他渾身痛得快要散架,伺候的奴才怕的不行,把他擡回皇子所,他當時好想鑽進母後懷裡大哭,可是,母後隻是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還讓人傳話要他堅強,他活生生将眼淚憋了回去。
從那天之後,不管受什麼樣的傷,他都再沒流過眼淚,更不會輕易在外人面前展露傷口。
傷口展露出來,隻會讓人覺得脆弱。
沈清揚将秀發挽在一側,身體微微側着,露出耳後淡青色的血管。
她一邊淋白酒,一邊朝着傷口輕輕吹氣。
“呼呼~~”
傷口處,冰涼的白酒刺激過後,柔和的氣息帶來一陣香甜的風。
香風吹起肌膚上的汗毛,牽動着神經,讓楚禦凜的喉嚨有些發癢。
他想說,好痛。
讓她多吹一會兒。
正在斟酌怎麼開口,沈清揚故意嬌嬌夾起聲音,看着傷口:“痛痛飛飛了~~”
楚禦凜:“”
沈清揚瞄了他一眼,依然面無表情,但眼神不冷了。
哎喲,不會被“痛痛飛飛”取悅了吧。
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句話,在此刻具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