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般人家房間都沒有鎖,牛棚更是,二賴子直接進了老王他們房間,把炕上疊好被子掀開,又在屋裡翻找了一遍,沒發現值錢東西,衣服和被子都是補丁摞着補丁。
“媽的,真喪氣,那個老王,聽說是滬市大資本家,一定有錢,不知道藏哪了?”
他們來了幾次,就找到過一包桃酥,二賴子氣得把牆上挂着兩件破衣服拽下來,扔地上用腳狠狠的踩了幾下。
童欣顔他們到時,看見屋裡被翻得亂七八糟,水桶和瓦罐都被踢翻了。
“二賴子,你們又來偷東西?”
“誰說我們來偷東西的,我們是來檢查這些下放人員,有沒有私藏違禁品,他們本來就是壞份子,吸人血的資本家和走資派。”
“他們是什麼,自然有上面的人管,你們這種偷盜的行為,可是要被抓去勞改的。”
兩個人沒再跟他們辯解,斜睨了陸江辰一眼,走了,回來上茅房的崔老師看見二賴子他們走了,才敢出來。
她現在猶如驚弓之鳥,大學停課,留洋經曆,導緻他們夫妻,成了人人喊打的臭老九,下放到七家溝一年多。
他們幹着最累的農活,拿着最少的工分,生産隊隊長倒沒特别為難他們,例行開過兩次批鬥會,公社鬥争隊經常拉着他們去公社,遊街示衆,批鬥。
老王尤其被針對,都知道老王家以前是資本家,想從他身上撈好處,這些賴子也經常上他們這搜刮。
進屋,看陸江辰把翻倒的東西扶起來,感激的說道:“小辰,謝謝你們啊。”
看她臉色蒼白,陸江辰關切的問道:“崔姨,你沒事吧?”
牛棚陰冷潮濕,加上勞累和營養不良,導緻她來月事就渾身發冷無力。
“沒事,我喝點熱水就行。”崔姨轉頭跟童欣顔說:“你懷孕了,注意點身體。”
接着攆兩人:“趕緊回去吧。”
受盡磨難,身上還是有知識分子的學者氣質,兩人出了牛棚,童欣顔問陸江辰:“你怎麼跟崔姨他們認識的?”
陸江辰怕媳婦也以為崔姨他們是壞分子,急忙解釋:“錢叔是大夫,有回下雨我進山腳崴了,是他給我正的骨,你别聽二賴子瞎說,他們不是真正的壞人。”
“我知道。”
沈露跟謝雲歡擡着從木匠家買來的櫃子,累了,放路邊休息,遠遠的看見陸江辰和童欣顔并肩而行。
沈露也郁悶,她就出個差,好好的走個路,讓高架橋上掉下來的車子砸傷,住了一個多月院,準備出院一覺醒來,穿到她寫的小說女主下鄉的火車上。
看童欣顔穿着打補丁的布鞋,衣服褲子上都有補丁,她心裡無比的暢快,七十年代的童欣顔,再也不是那個有顔有錢的童欣顔了。
她是單親家庭,每個月撫養費父親遲遲不給,要她催,大學後父親拒絕支付撫養費,說她成年了,她母親一個月三千多塊工資,咬牙給了她一千二的生活費,還完房貸,母親一個月就剩六百生活費了。
她跟童欣顔沒有深仇大恨,開始她是羨慕童欣顔的,這麼大了父母還送到學校,童欣顔挽着媽媽的胳膊,爸爸給推行李,一家人說着笑,很溫馨。
了解後知道,童欣顔不是獨生子女,有個大她九歲的哥哥,一般有錢人家兄妹都掙家産,童欣顔卻跟哥嫂關系很好,她哥經常開幾個小時的車,到學校給她送吃的,跟嫂子經常聊視頻很久。
路過沈露身邊,童欣顔沒多看她一眼,徑自走了。
看着遠去的兩人,謝雲歡好奇的問:“這個男人真的是傻子啊?長得真帥氣,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