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錘了我一下,笑得比太陽還耀眼。
“好,以後我們吃榴蓮,吃一個扔一個……”
我們都知道那是白日夢,可每次都講得很高興,好像真能過上那種日子。
後來,我們一起考到縣城裡的同一所高中,一起追逐全段第一。
高中三年,我一直能穩居第一。
一個是我足夠努力,另一個,是她讓着我。
她呀。
會控分。
隻是,我們上的是普通高中,哪怕第一名,也沒什麼厲害的。
但我知道,隻要她願意,她完全可以超過我,去追逐全縣第一。
她整天嘻嘻哈哈,作業做完就看着我刷題。
我的刷題卷子都是她打零工買的。
我每次問她為什麼不自己刷,她都笑嘻嘻地說:“看着我刷,她也就刷過了。”
其實,她端盤子掙的錢隻夠買一套。
我們從穿開裆褲就認識了,她剛被拐賣來村裡時,鄰居大媽經常打她。
因為她不聽話,不願意吃番薯。
我那時候也不懂為什麼阿姨會突然生了那麼大一個女兒,而且還這麼挑剔。
問奶奶的時候,奶奶讓我别問,當什麼都不知道,不然會被那些害人的東西纏上的。
奶奶是舊時代的人,裹着小腳,走不遠。
才四歲的我也知道她一個人養大我很不容易,更護不住我。
所以,我再也沒有問過孟念禾的身世問題。
隻是每次她挨打完,就偷偷拿奶奶做的窩窩頭去安慰她。
“吃吧!我奶奶做的窩窩頭,天下第一好吃。”
她一開始不屑一顧,可後來許是真的太餓了,也就吃了。
我跟她說,農村裡的孩子不聽話都會挨打的,不然你靜下心來聽聽。
那時的我,也不懂,挨打和挨打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