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處,兩人仍在糾纏。
姜宛往左走,謝九郎便站到左邊。姜宛往右,謝九郎便往右。
女子星眸中的怒意壓抑不住的湧出,擡頭,怒瞪過去,高聳的胸口劇烈起伏,呼吸逐漸粗重,咬牙一字一頓道:“勞、煩、借、過!”
謝九郎臉上笑意蕩開,手腕翻轉玉扇随聲打開,月輝落在他身上好似鍍了層銀華,端是公子如玉,陌上無雙。
姜宛觸及他眼底深處的冷意,戒備後退,一股涼意從背脊升起直沖頭頂。
他動怒了。
人人都道謝九郎性情溫和,儒雅有禮,唯有她知道,這張人神共憤的皮囊下有顆多麼冰冷的心。
這人自幼錦衣玉食,被人奉承着長大,走到哪都是衆星捧月,怕是從未被人如此冷待過。
姜宛暗歎,是她大意了。
衆多敬仰崇拜的目光中,她表現的太過冷淡,特立獨行勢必會引人注目。
懊惱的咬破舌尖,壓着心底煩躁,勾唇一笑,自然上挑的眼尾為她添了幾分魅意,雅靜的面容變得豔麗,“九郎特意攔着,是有意為小女求情嗎?如此說來,小女對九郎來說是不是特别的?”
謝九郎瞳孔震顫,面上笑容僵滞了一瞬,複而低聲笑了起來。
“有趣,都說姜家女萬金難求,如今見到姜二小姐才知傳言非虛。”
若說彈琴時的姜宛是不染凡塵的仙子,那麼現在的姜宛便是勾人奪魄的妖精。
純潔無塵的白衣,竟被她穿出兩種韻味,仙與妖,她竟能來回轉換。
可惜,如此有趣的女子竟是姜家的,不然收入房中倒是個不錯的玩物。
聽到笑聲,姜宛心中暗舒一口氣,扭動腰肢,蓮步輕易繞到他背後,聲音嬌軟,“都是爹爹與母親教導有方,得九郎稱贊是小女榮幸,諸位妹妹們還眼巴巴的等着九郎品鑒才藝呢,小女就不耽擱九郎好時光了,告辭。”
再也不見。
聲落轉身疾步向院門外走去。
剛邁出兩步,忽的手腕一緊,她被一道巨力拉着後退。
後背處傳來一陣震顫,低沉好聽的男聲自她頭頂響起,“姜二小姐何必急着走,宴席剛剛開始,懲戒也不急在這一時,你說是嗎?姜家主。”
最後一句顯然是對姜施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