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淩澈手起子落,未帶一絲猶豫,“小舅舅與朕血脈相連,怎會是旁人,莫說隻是一個二品官職,便是朕後宮佳人,隻要小舅舅看上,朕也可拱手相讓。”
謝九郎神色恍惚了一瞬,那張美豔絕色的臉在眼前浮現,唇角上揚,眸露缱绻,後宮佳麗怎比得上她半分顔色。
“任職可以,但我隻待七年。你若不同意,便去尋你母後吧。”
這七年,是給謝家退隐的時間。
七年後,若無法安然隐退,那便隻能兵行險着。
一枚白子落下,棋局頓時形勢大變,白子潰散,黑子勢如破竹。
“我輸了。”謝九郎收手。
軒轅淩澈扔了棋子,接過帕子淨手,戲谑笑問:“小舅舅心思不甯,是想到了什麼人?”
話落,靈翼推門進來,面色冷沉,“陛下,郎君,外面的小厮不見了。”
房内一片寂靜。
幾人倏地擡頭,均是詫異,跑了?
靈翼出自洛州靈氏,五歲便入歸期樓習武,十三歲出師,也算是不可多得的武學奇才。
他親自出手處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厮,竟被對方跑了?
軒轅淩澈笑了,深邃狹長的眼中閃過一絲趣味,“有趣,傳令下去,全城緝拿,抓活的。”
他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小厮如此厲害。
此時,躲在街邊巷子裡的某人嬌軀一顫,頭皮發麻,右眼皮跳個不停。
姜宛揉了揉眼,扒開身上稻草小心向外看去,“還好沒人,總算躲過去了。”
要命啊,幸好她機靈,等謝九郎一進房她便偷溜了出去,一路小跑尋了個稻草堆躲進去。
暴君可比謝狗難對付多了,稍有不慎便小命不保,危險人物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
至于姜曦月
姜宛呸了一聲,吐出嘴裡稻草,“自尋死路,怪不了旁人。”
不論房裡的人是暴君還是謝九郎,姜曦月的結局都注定了。
貓着腰走出巷子,順道拿了兩件竹竿上晾曬的衣物,邊走邊換,等再出巷子她已經是個臉色蠟黃頭戴碎花包巾的小婦人。
挎着竹籃,一路急匆匆朝奴隸市場走。
暴君親臨,最多三日,雍城便會血流成河,她必須盡快帶娘親和弟弟離開。
奴隸市場在城西,人來人往,髒亂擁擠,一個個碩大的鐵籠被淩亂的擺放在地上,裡面鎖着數不清的奴隸。
有女人,男人,還有孩子,他們衣衫褴褛,發絲淩亂,一個個蜷縮着身子盡可能躲在角落,眼中是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仇恨。
籠子的主人赤着上身,黝黑的肌肉虬起,手臂上青筋根根分明,他惡狠狠揮打皮鞭,仰頭扯着喉嚨喊道:“都安生點,再賣不出去,老子今晚就宰了你們,一群沒用的玩意兒,活着也是浪費糧食。”
“媽的,這次虧大了,全他媽瘦雞,這批貨算是砸手裡了。”一長得賊眉鼠眼的瘦子咬了口饅頭,眉頭一皺,嫌棄扔了,“艹,天天啃饅頭,老子嘴裡都淡出鳥來了,大哥,咱啥時候能去潇湘院開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