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道:“這件事,是我太過自私,可煙兒是我的命,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抱歉。”
他本是一殿之主,卻要因一己之私抛下整個丹神殿,說來是他不義。
墨長風心懷愧疚,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死之前,選出新任殿主,以保丹神殿根基不滅。
大長老抖着手接過信,清明的眼框泛着紅,嗓音粗啞,“不用說抱歉,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姜宛皺眉,最讨厭看這種生離死别的場面,“幾位再說下去,可就真的要給她收屍了,現在,我需要安靜,還請大長老為我準備些上好的朱砂,越精純越好。”
空白符箓她有,但朱砂是從下界帶來的,品質較低。
丹神殿是以煉丹為主的宗門,最不缺的便是朱砂。
“好,我這就讓人去取。”
姜宛走到一旁桌案旁,揮手掃落桌面雜亂的物品,取出一隻玉碗和一把匕首放在桌邊,“放血吧,半盞應該夠了。”
兩位長老嘴角抽了抽,半盞心頭血,放完人還有命活嗎?
大長老哆嗦着手取出一枚續命丹,“長風啊,要不你先吃顆丹藥?”
最少能吊上一口氣。
姜宛看了眼,藥香綿長,可惜略帶苦澀,靈藥雜質并未完全提煉,隻能算作中上品靈丹。
“吃了吧,雖然丹藥等級低了些,但也勉強能保下你一條命。”
等級低了些?大長老愣愣看着手中圓滾滾的丹藥,這可是他唯一一顆中品靈丹。
在她眼中竟然還低了些?
小童将朱砂送來,殿主服下丹藥,毫不猶豫将匕首捅入心口。
血珠滴落碗中,殿主額角冷汗如水般從臉頰上滑下,唇瓣血色褪盡。
好不容易接滿半盞,姜宛面不改色接過碗,随手扔給他一張符箓。
金光閃過,血淋淋的傷口轉眼間愈合,殿主愣住,摸了摸心口,若不是衣服上還染着血迹,他都以為剛剛的一切是場夢。
兩位長老見狀大驚,剛剛她用的是符箓?
符箓竟然還能治傷?
三人屏息,緊張看向俯案描繪的女子,月華透過薄紗窗棂,灑向她臉上,冰肌玉骨,五官精緻綢麗,氣度娴靜淡雅,筆墨揮灑間,絲絲靈氣從四周彙聚于筆尖。
繁瑣難懂的符紋在衆人焦灼的目光下一點點生成。
最後一筆收尾,金光自符紙上爆發。
幾人大喜,成了?
姜宛柳眉微蹙,微微歎息,廢了。
還是太生疏,幾日未畫,筆觸僵硬了許多。
歎息聲剛剛落下,桌案上的符箓不點自燃,瞬間化為灰燼。
三人倒吸一口涼氣,急聲問:“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