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婈,就趁着這個機會進了内殿。
寝殿後邊有一方浴池,乾元殿總管太監楊海守在門邊。
越婈垂下頭,手上捧着布帛和香露,楊海隻瞄了一眼就讓她進去。
素色帷幔輕輕拂動,耳邊傳來泠泠水聲。
她還記得,當時男人正在沐浴,她輕輕走到他身後跪下,裝作侍奉的宮女伺候他沐浴。
當她微涼的指尖劃過男人肩膀時,那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将人拽進了浴池中。
守在外間的楊海聽到動靜急忙走進來,卻聽到男人帶着怒氣的聲音:
“都滾出去!”
楊海瞥了一眼不斷向外溢着水波的浴池,擦了擦額上的汗,趕緊退了出去。
那夜的瘋狂越婈如今還心有餘悸,做到最後她意識都快要渙散了,隻記得男人那雙猩紅的眸子,以及發狠了似的折騰她的力道。
那日之後,她足足養了半個月才敢出門。
侍寝後,她被冊封為正七品選侍。
等到她去請安那日,衆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好,特别是皇後,自己精心策劃的事情,偏偏被越婈撿了漏。
自她被冊封,聖上時常臨幸蒹葭閣,往往都要鬧到半夜才叫水,每每她侍寝,第二日總是起不來身。
這一番引得宮中嫔妃各個都看她不順眼,明裡暗裡嘲諷她是狐媚子。
縱使越婈再如何告誡自己不要在意,可聽多了,心裡也會難受。
且後來,她覺得那男人也并沒有多喜歡她。
隻因宮中嫔妃多是出身高貴的世家女子,而她出身微賤,他隻把自己當成一個玩物,可以肆意玩弄。
從回憶中抽身,越婈死死掐着指尖,将内心的悲傷都壓了下去。
阿嫣有些擔憂地看着她,總覺得她不太對勁。
恰在這時,前邊傳來響動聲,阿嫣連忙拉着她往外走:“是聖駕回來了。”
前院。
乾元殿的宮人們都跪在兩側,越婈随着阿嫣跪在人群之後,低垂着頭。
不多時,就聽見男人穩健的腳步聲響起。
越婈愈發垂下頭,隻聽得楊海焦急的聲音:“快去備水,去太醫院請沈院判來。”
聖上進了内殿後,衆人這才站起身去幹自己的活計。
越婈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聽楊海叫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