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個跟來的酒鬼也喘得夠嗆,男子剃着牙,從後面大搖大擺走出來,“小娘們兒原來是有主兒的,我尋思你裝啥呢,都是賣的,未必見得有我出得錢多啊。”
“明軒,你的場子,放進來這種貨色。”靳憲廷手掌扣住阮虞腰,眼神涼得沒得溫度。
“是我大意了。”突如其來的男聲,警告的意味很重,“汪越,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阮虞起先沒留意,這時才反應過來,剛才她坐的位置上,此時正坐着一位白皮粉面的高瘦男人。
是典型男生女相,卓明軒一雙桃花眼,乍看比酒精還暧昧。
汪越拱了拱手,态度看似謙卑,語言卻挑釁,“喲,卓小公子今天還在場,正好,我來麗海樓不止一次兩次,有意見要提一提,這麼大個吃飯的地兒,卻沒啥葷菜啊。”
卓明軒冷笑,料他憋不出什麼好話,“又要放什麼屁。”
汪越淬出牙簽,“男人的應酬桌上,女人才是肉菜!”
阮虞扶住靳憲廷肩膀,探出一雙烏亮的眼,“你土狗打飽嗝,屎吃多了呀。”
卓家是省裡的納稅龍頭,商政兩界大拿,都賣幾分薄面,卓明軒是個風流子弟,母親年輕時,是新加坡選美小姐冠軍,天生得了一副好皮囊,汪越在會所跟他為女人結過梁子,奈何地位懸殊,明面上是不敢造次的。
豪門商賈,也分三六九等,身價幾億的隻能給身價十幾億的當小弟,身價百億的,到哪兒氣焰都更勝一籌。
卓明軒怼他,汪越認了,敢怒不敢言,階級差距就這麼現實,恃強淩弱刻在骨子裡。
但阮虞,他記憶裡,圈子裡沒這号名媛千金。
他十分不客氣,“你他媽又是哪個場子竄出來的小賤貨,在這抖機靈。”
靳憲廷面露厭惡,卓明軒同樣瞧不上他這種污言穢語的下流貨色,卻抱點看戲的意思,“靳憲廷的女人,你嘴巴放幹淨點。”
順勢瞥了一眼靳憲廷,已然極度不悅,卻沒否認。
“我管他媽姓季,姓李,誰的女人…”
正激情開麥,汪越被同伴拽了下,“汪少,姓靳,是靳家。”
“我不聾!”汪越揮開同伴的手。
“你瞎嗎。”靳憲廷目光陰鸷盯住他。
汪越腦子轉的慢,但男人魄力太過強悍,酒也醒了一大半,“靳…靳總。”
靳憲廷笑意涼飕飕,“你父親汪順利,做‘倒爺’生意發家,正好我在南方也有些人脈,也有意見跟汪總提一提。”
“是天色太暗了…我沒留意到,靳總多有得罪。”汪越抹了把冷汗。
權貴子弟能影響商人生意,況且私下嚼舌根的說,靳憲廷童年不幸,是睚眦必報的性格。
要真惹惱了他,汪家本就是灰色産業發家,都不用他出手,榮家就能連根拔了汪順利。
從剛才嚣張至極,到現在局促緊張,卓明軒戲也看夠了,“滾吧,以後我名下的會所酒樓,你都不許進,拉黑名單裡了。”
汪越點頭如搗蒜,随着幾個跟班,逃竄一樣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