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第2頁)

她一愣,“什麼陰影?”

男人側臉處腮骨凸起,線條緊繃。

他八歲時,還不理解靳宥宗對自己的恨意從何而來,既然不受待見,那就事事做圓滿,讓父親待見。

那年下了五十難遇的大雪,靳宥宗過壽,擺了豐盛的家宴,靳憲廷已經不記得自己買了什麼禮物,想飛奔回去送給他。

隻記得,在返回途中,出了場車禍。

為了避讓迎面失控的大貨車,司機猛打方向盤,路面結的薄冰讓刹車失靈了,車身轟隆隆翻轉了幾圈,撞上了石墩護欄。

司機當場休克昏迷,幼年的靳憲廷渾身劇痛,滿臉是血,恍惚從後座爬出來時,腦子裡什麼也沒想,隻想着不能錯過靳宥宗規定的開宴時間。

鼻息裡是鐵鏽味兒混着燃油味兒,左腳的棉靴在車禍中丢失了。

他被迫赤着一隻腳,一瘸一拐,在冰天雪地,荒無人煙的郊外,走了很久,臉上的血迹已經凝固成冰碴,覆蓋在皮膚表面,刺痛得麻木了。

走到靳家家宅門口,凍得牙齒不住的上下磕碰,活生生吓了老管家一跳。

但靳憲廷還是錯過了時間,靳宥宗坐在溫暖的壁爐邊,怒斥了老管家,吩咐不讓打開門鎖放他進來。

年幼的孩童,身上隻裹着一條老管家偷拿的薄毯,戰戰兢兢蹲在牆根處。

逐漸冰冷的不止四肢,五髒六腑,還有渴望溫情的心髒。

八歲的靳憲廷,踮腳扒在牆根處,觀望屋内的其樂融融,擺盤精緻,冒着熱氣的食物。

冤有頭,債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