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車禍之中,唯一安然無恙的人。
…
卓明軒雙手插兜,吊兒郎當踏進病房,身後跟班推進來一隻金屬餐車,裡面擺着八大菜系裡的八葷八素,擺盤十分精緻。
宋喬也跟過來了,衣着是素雅的高定,見到靳憲廷的病容,面露心疼和擔憂。
掩住唇,卓明軒虛咳了一聲,“哥,聽說你失血過多,給你準備了食補。”
靳憲廷穿着病号服,半躺半坐在沙發,男款灰色薄羊絨衫搭在肩頭,正動作緩慢地整理文件,“撂下吧。”
卓明軒摸了摸鼻頭,“縫完針沒多久,你怎麼不去床上躺着休息?”
他出車禍的消息,還沒封鎖到一天,商界各路人馬,聞信兒趕來探望,表示關心問候,靳憲廷一一謝絕了,讓中嶽公關部公關掉了這件事,才享了幾天清淨。
“躺久了,不舒适。”
宋喬心裡擔着事,始終不願意進門,瞥了一眼緊閉的隔間門,玻璃剛好正對着病床上蓋住的小鼓包,阮虞正閉眼酣睡,長發鋪散在枕頭上,隻露出了半張臉。
她表情露出一絲嫌惡。
卓明軒也留意到,有些不悅,“到底誰受傷更重?誰是病号,你未免太慣她了。”
靳憲廷瞥他一眼,是意味不明的一眼,也是心知肚明的一眼,卓明軒心虛啞火了。
男人冷不丁問,“師母狀況還好嗎?”
話是沖着宋喬說的,她愣了一下回複,“病情一直在反反複複,醫生說隻能先積極配合治療。”
卓明軒殷勤将菜品一一擺放在桌上,“你既然這麼在乎她,那就叫醒她一起吃呗。”
注視他在眼前的一舉一動,靳憲廷眼神很深沉,像是平靜的海浪之下,暗流攪動得波濤洶湧。
盯得卓明軒背脊麻飕飕。
男人始終不發一言,耗着,等着。
略微蒼白的病容之上仍有不可忽視的威懾感,卓明軒越發緊張了。
局促搓了搓褲腿,“憲廷哥,你吃啊。”
靳憲廷撐起身,拿過他遞來的筷箸,挑揀了一塊頂級黃唇魚片,他咀嚼速度很緩慢,目光一直定在不知名的某處。
“喬喬,我就說嘛,哥肯定愛吃這個,你的選擇是沒錯的,他愛吃,吃了肯定消氣…”
靳憲廷一瞬目露兇光,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發洩的怒氣使得整張桌子,狠狠顫動了一下。
上一秒鐘,卓明軒還在嬉皮笑臉的神情,頃刻僵在了臉上。
“是我,這件事情是我讓明軒做的,我不滿你的無情,不滿你那天對說的話…”
宋喬知道瞞不過他,靳憲廷從前在紀委任職,審過的不下一百号人,直覺力相當敏銳。
她早已經淚流滿面,“你分明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幾天卻沒有半點消息,同期也不允許任何媒體報道,我知道你有氣,也給足了我們體面,火發在我身上好了,跟明軒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