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着點嬌弱鼻音,“嗯。”
下午,阮虞在病房午休時,靳憲廷驅車前往了市局,陳澤在辦公室,丢棄掉泡面盒,“襲擊阮小姐的人,是縣裡一家房地産公司拆遷部的隊長,出了名的混混龍,剛從監獄裡放出來沒多久,有點報複社會的心理。”
“人交給你們這麼久,查出來這個結果?”靳憲廷面色黑沉如墨。
“靳總,你下手也不輕,差點把人打癱瘓,這樣簡單明了的傷人事件,你緊盯着,判決書下得很快,他大概率會申請保外就醫。”陳澤正了正警帽,“或者你懷疑誰,可以直說,如果有證據證明買兇殺人,天網恢恢,必定能讓背後的人繩之以法。”
“靳宥宗。”靳憲廷撂下三字。
“誰?”陳澤動作一僵,“你說的是靳書記,他這個地位何必對一位弱不禁風的女人下手?”
他語氣沒有起伏,“沖我來的。”
鄧凇交待當年事件的全貌,連同從家裡搜查出來二十年前,紙張泛黃的住院記錄,以匿名舉報信的形式,投遞給了省委紀委的封效賢書記。
靳憲廷在地方任職時,曾到省裡做過幾次述職總結報告,這位封書記那時是紀律監察部二把手,前年升了職務。
雖然表面大咧咧,心細卻如針。
靳憲廷從未看錯過眼,靳宥宗如今的地位,封書記收到匿名舉報信第一時間,就召開了内部會議,并把這件事攤到了常委會上。
這無疑是對靳宥宗的挑釁和示威。
背後下黑手,死手,他不是第一次做,也絕不可能是最後一次。
靳憲廷洞察秋毫,靳宥宗能讓人直接傷害阮虞,也是為了敲山震虎,給他一個警醒。
倘若靳憲廷那天沒去舞會,倘若他不在阮虞身邊,這一切的後果,恐怕會更慘烈。
一想到這,靳憲廷心口發梗,陳年舊怨,再之前的每個深夜,壓得他喘不過氣,可阮虞從始至終沒有參與過。
也是他故意想将她擇出。
這與她毫無關系,不該被牽扯進來,遭這麼大的血光之災。
靳憲廷為這事,自責愧疚到夜不能寐。
靳宥宗手段高明,找準他軟肋,痛下毒手的行為,令靳憲廷憤怒至極點。
盡管陳澤極度鐵面無私,但對他提出的嫌疑人,心裡也是沒底的。
所謂官大半級壓死人。
靳宥宗名副其實的封疆大吏,能查辦他的,隻有紀委,有監督上級的特權。
陳澤反複确認,“靳總,你确定沒弄錯。”
“你沒這個金剛鑽,整個市局也擔不起這個案子。”靳憲廷揉捏眉骨,“你隻需要撬開襲擊者的嘴,查清楚他上家是誰,以及交易記錄,足夠了。”
“靳總。”
靳憲廷充耳不聞,走出辦公室,陳澤緊跟,“你說的話,我明白,我會盡力,隻是在往上的事情,隻能紀檢和或者檢察院幹涉,不在我這身警服的職責範圍之内。”
男停下腳步,“你倒是沒個懼怕。”
陳澤笑,“怕不頂用,這個大隊長是省裡封的,怕可擔不起我的位置。”
“但願如你所說。”靳憲廷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