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濱市是個大晴天。
阮虞化了淡妝,帶了頂大沿遮陽帽,坐在中嶽集團底樓大廳貴賓招待處。
桌上擺着杯溫水,舒喜坐在對面,剛喝一口冰美式,差點噴出來,“你懷孕了?”她警惕環顧四周,壓低聲,“靳總的嗎?”
阮虞反問,“在你心裡,我是這樣的女人。”
“不是。”舒喜眼睛瞪得圓溜溜,“所以你們打算結婚了嗎?”
摩挲着杯子表面的紋路,阮虞垂下眼,“還沒打算。”
“那你們現在算什麼關系,未婚先孕,你膽子夠大的啊,阮虞,我跟你相處三四年了,以前一直覺得你挺純情,搞暗戀都能搞兩年多,悶聲不表白,現在才發現,你扮豬吃老虎!”
“你才是豬。”阮虞盯住她。
舒喜推開咖啡,“這是重點嗎?”
她咬着吸管,“重點是什麼?”
擺出一副覺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舒喜索性坐她身側,“靳總要這個孩子嗎?小虞,不是我吓唬你,他這個年紀,地位的男人,心裡的主意可多,你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往中嶽集團高層領導身上撲,帶球上位,與原配争寵,通通沒有好下場,前幾天還發生一件醜聞,一位副董太太直接殺到公司,把他身邊的女秘書接走了,據說往下面灌了辣椒水…”
“我們是正經關系。”阮虞糾正,“我是原配。”
“我知道。”舒喜不滿她地打斷,“我想說的是,你都懷孕了,不想要個光明正大的靳夫人名分嗎?”
阮虞沒吭聲。
因為有孩子而結婚,她總認為不夠純粹。
大廳專用電梯門打開,靳憲廷面色威嚴,被一群西裝革履的高管簇擁着,一道出來。
阮虞是第一次見他在集團的工作狀态,氣勢冷峻内斂,十足的精英,霸氣。
她平時在電視台接觸自己的上級,不及他的莊重,成熟,往往這一類嚴肅的領導,看似不好親近,實則更有能力,眼光。
财經部主任整日對下屬嬉皮笑臉,表現出一副特好相處的模樣,實則是真不給人辦事。
原本就是來等他的,靳憲廷也一眼看見了她,腳步稍停,身邊的同僚似乎在彙報工作,他打了個暫停的手勢。
“靳總經理。”馬力财奔來,攔住他,“我在中嶽樓下等你三天了,總算是見到本人。”
男人眼睛微眯,記憶力超群,對見過一面有印象的人,幾乎過目不忘,“勝券資本?”
“沒錯,我跟您在卓董大壽時見過。”馬力财激動地想握他手,沒握到,“我提前預約了,您日理萬機,實在約不上,有筆生意想跟您聊聊。”
靳憲廷面無表情,“現在不合适,明天你再約。”
言下之意,帶點着拒絕,馬力财有預期,中嶽商業合作是跨省跨國的大企業,勝券資本體量不夠,根本不能打,“行,靳總經理,您相信我的誠意,我也有自知之明。”
“我明白。”靳憲廷招呼一秘記下馬力财的電話号碼,他看了眼腕表,“明天再來。”
雖然态度不鮮明,好歹有了三四分機會,馬力财滿懷希望,“我一定。”
一秘擡手示意了大門口的方向,“馬總這邊走。”
“好好好。”找投資,做生意,做小伏低的樣子多,馬力财不多耽誤他時間。
靳憲廷調轉步伐,直奔招待室,“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