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把菜轉回,擱在手邊的電話随後響起,靳憲廷接通後,不過半分鐘,臉色肅穆至極,“我馬上到。”
他剛收線,在一旁晃紅酒,試圖将自己灌醉的卓明軒也接到電話,裡頭是宋喬強忍冷靜,又不可控制的哭腔,“明軒,我母親搶救無效,病逝了。”
卓明軒反應了幾秒,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幾乎是不管不顧沖了出去。
“明軒,你去哪裡!”龍夏槐茫然起身,喚他根本喚不住,扭頭問靳憲廷,“靳總…”
“宋太太過世了。”靳憲廷邊說邊穿外套。
卓太太無比震驚,“我昨天才探望過宋太太,跟她說了一下午的話,怎麼這麼突然?”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卓國谷難得收斂起笑容,好歹與宋家相交二十幾年,鬧過矛盾,也并肩作戰過…
…
驅車趕到醫院,靳憲廷囑咐阮虞别上去,“你有孕,醫院人員複雜,待在車裡。”
“憲廷。”
阮虞望着他背影,忍不住出聲,男人聞聲轉頭,她伸手摟住他脖頸,“安撫好宋小姐,我等你。”
“别等,困了讓司機送你回家。”靳憲廷手掌撫弄她脊背,“宋氏集團内部争鬥複雜,要是有人趁機鬧事,一夜之間很難平息。”
阮虞不知道說什麼,親了親他嘴角,“嗯,我理解。”
病房的走廊,宋氏集團董事局幾位董事已經聚集了,個個面色焦灼,卻不是為了宋夫人離世而憂思難過。
宋喬臉色蒼白,倒在卓明軒懷裡,面對叔伯們不留情面的質問,逼迫,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捂着臉啜泣。
“幹媽才剛離世,宋家不是沒人了,還有我卓明軒頂着,現在就想争股權,分裂宋氏,你們還是人嗎!到底有沒有心!”
卓明軒忍無可忍,懷抱裡的宋喬卸下了所有強勢的盔甲,面對母親撒手人寰,哭得宛若十幾歲的女孩兒。
“你雖然是卓家獨子,那也是個毫無經商頭腦,一心花天酒地的纨绔,妄想撐起宋氏這片天,還是稚嫩了點!”
“宋喬,你父親身體長期需要療養,你一個女孩子難當大任,宋氏近年來的狀況你也清楚,叔伯們也是為了長遠的發展,何必把雞蛋全裝在一個籃子裡,你聰明,也應該清楚我的意思。”
“我父親苦心孤詣維持宋氏二十幾年,你們除了坐等分紅,還做了什麼?有什麼資格得到股權!”
她悲極了,反倒沒有眼淚,氣急了,語氣十足平靜,眼睛充血漲紅,全身不斷發抖。
靳憲廷指間夾着煙,神色肅穆,從樓梯拐角走上,身後跟着幾位氣勢洶洶的安保。
“趕走這群人。”他語氣淡淡的。
安保們紛紛圍上,“醫院禁止大聲喧嘩,你們是直系家屬嗎,逝者為大,也需要清靜,請盡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