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色泰然,從容優雅地攪動着碗裡的海鮮湯,骨節分明的手指穩穩捏在勺柄上。
哦,可能是她看錯了。
“小舒,聯考結束,你要回來上學了吧?”
晁雲津憋了一個晚上,終于找到一個機會,狀似不經意地問出心裡話。
池小舒點頭,又搖頭。
“一月可能來不及回校,要到下學期,不過”她擡頭看他一眼,“下學期學校開設特長生獨立班,我應該不回(2)班了。”
晁雲津一陣失落過後,又笑着強調,“沒事,在學校就好!”
褚嫣心裡冷哼,也不知道好個什麼,他想跟池小舒天天見,人家可未必有這個心。
施也好奇,“池小舒,你畫畫這麼厲害,将來是不是想當畫家,開畫展的那種?”
晁雲津急着捧場,“那不錯啊!你這麼有天賦,将來我替你辦畫展!”
褚嫣再次腹诽,不錯個錘子,你這麼舔,你家裡人知道嗎?
在褚嫣眼裡,晁雲津雖然進步了,但明顯還是情商沒到火候。
他當然可以用人民币砸開貧家女的心扉,但是日子久了,三觀不契合的問題就會如浮冰上的裂紋,從最表層開始蔓延,一直深入,直到貫穿整個冰面。
新的活水湧流出來那一刻,将有一方選擇退場。
和上輩子一樣。
本以為是圓滿的童話結局,不過是下一個故事的序章。
她記得晁雲津婚後也曾短暫迷失在聲色犬馬的歡場,那個時候她尚有執念,竟然覺得這于她是有利的發展,她巴不得他們勞燕分飛,給自己騰出一個晁太太的名額。
即便那個時候,她已經是謝太太了。
褚嫣如今坐在這張餐桌前,仍覺得很可笑。
怎麼當年喜歡了這麼個玩意兒?
她眼裡劃過鄙夷,被晁雲津捕捉到,張口就怼她,“你瞪我幹嘛?那麼大的眼睛隻會用來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