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剛想說大少爺這趟在司令房裡待的挺久,就看到謝郁白冷着臉出了院門,一級一級慢慢下台階。
司機趕緊下去開車門。
卻看見大少爺突然停在那排報春蘭前,靜靜伫立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少爺?”
謝郁白突然拿拐杖指了指那排蘭花,“幫我搬一盆上車。”
“啊?”司機一呆,擡頭默默看了眼空無一人的陽台,趕緊點頭,“好,我這就搬。”
等到白色邁巴赫駛出桃源巷五分鐘,管家拿着一張百元紙币上樓,不安地敲開司令的書房門。
“司令”管家吞吞吐吐,“剛剛少爺搬走一盆蘭花。”
鄭司令一張黑臉更黑了,“什麼?!你是瞎子?由着他搬?”
管家瑟縮一下脖子,遞過去一張紅色,“少爺留了一百塊錢。”
鄭司令氣得兩眼發暈,坐進圈椅裡,把毛筆拍在紙上,暈開一大團墨點來。
“兔崽子!那是我用來紀念語蘭的!正正好好十八盆!”
鄭司令的獨生女鄭語蘭,也就是謝郁白生母,是在生下他六天後去世的,謝郁白也是長大後才知道,這是外公一直和謝家不對付的原因。
外公讨厭所有謝家人,總認為要是不生這個孩子,他的女兒語蘭一定能長命百歲。
其實謝鈞算長情了,一個人帶着尚在襁褓的兒子,熬到他三歲,開始念幼兒園,因為實在擔心他汲取不到人生所必須的母愛關懷,才選擇了再婚。
婚後他和安岚也算相敬如賓。
鄭司令幾乎從不過問這個外孫的生活,也不許老伴過問,他知道謝郁白今天要來,所以故意支開老伴,哄她出門打麻将去了。
果不其然剛剛又是不歡而散。
這兔崽子,是在報複他吧?!居然敢偷他的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