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青斂神,手扶在轉盤上,挪動菜品,一盤牡丹蝦轉到她面前。
周瑩看他收了手,遲遲未動,臉上笑意凝固,語氣有些僵硬,“你可以替我剝嗎?”
謝澤青轉過臉,看了她兩秒,“我的手不幹淨,叫傭人給你剝。”
他轉頭就要招呼傭人過來。
周瑩:“不用了,我自己剝。”
她聲音冷下來,似有失望,更有不甘。
謝澤青全程吃的很少,大部分時候都靜靜坐着,偶爾敬酒敬煙,自己不抽,在桌上輕磕煙屁股,或者颠來倒去把玩打火機。
一種不拘一切的散漫,狂放,性感。
周瑩注意到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在暖色調光影裡變換角度,偶爾掠過桌對角姿态親昵的弟弟弟媳,再慢慢收斂眸光,歸于死寂。
周瑩的掌心在餐桌下攥緊。
晚餐的後半程,謝郁白攬過褚嫣,一臉正式地面朝長輩:
“有件事,趁嶽父嶽母在場,想征求大家意見。”
“我和嫣嫣想休學半年,她陪我去德國,做足踝修複手術。”
餐桌上安靜了半分鐘。
安岚第一個站起來,“我不同意!”
“理由。”謝郁白反應平靜,似乎早有預料。
“好好的休什麼學!能做手術早就做了,你現在又是在折騰什麼,嫌自己吃的苦頭不夠多?嫣嫣你也不勸着他!”
謝郁白懶懶擡眸,“能做。我咨詢了慕尼黑骨科專家,成功率很高。”
安岚一噎,推丈夫,“你說!”
謝鈞罕見地和妻子同一陣營,“你和嫣嫣剛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如先緩一緩”
安岚緊随其後,“在國内尚且遭了這麼大的黑手,出去了還了得?誰又敢擔保你們在國外萬無一失!”
“爺爺呢,您怎麼說?”
老爺子深深看了他和褚嫣一會兒,“我不發表意見。”
“爸!您怎麼這樣!”安岚眉心皺得夾死蒼蠅。
“我也不同意。”謝澤青表情淺淡,晦澀,“至少等謝家料理了對你們有威脅的勢力再說。”
安岚點頭,苦口婆心,“你大哥說得對,無論是孫家、蔣家、還是上次被拖下水的其餘豪門,現在都虎視眈眈,你們兩個照照鏡子,一個頭上裹着紗布,一個臉上貼着創可貼,不乖乖躲在家裡,還惦記出國呢,不知死活!”
謝郁白緩緩轉頭,“嶽父嶽母怎麼說?”
褚耀邦遲遲未發話,嚴秀麗忍不住,“郁白,你父母和澤青說的有道理,再考慮考慮,嫣嫣主意一向大,我們也管不住,隻希望你疼惜她。”
謝郁白陷入沉默,深思,遲滞。
褚嫣急了,“你們别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