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氣,癱進沙發裡,語調幽幽,仿佛突然開始懷念曾經。
“郁白,你長大了。”
“當年我進謝家,第一次見你,你還是個小不點,坐在輪椅上,被傭人推着在院子裡曬太陽”
謝郁白不理他,一轉頭,“我哥呢?”
一個年輕酒保瑟縮着指了指門口,“去後門了。”
謝郁白邊往外走,邊提醒伍正,“換條褲子,你自己聞不到味麼?”
伍正尴尬得從沙發上坐起來,臉色又是一陣漲紫。
ktv後門是一條窄巷,有時候堆放垃圾,每天定時定點有垃圾車來收。
兩個酒保縮在垃圾堆旁,鼻青臉腫,渾身污爛。
老武見情勢不很對,上前攔住謝澤青,“大少,可以了。”
謝澤青像是沒聽見,一把揮開老武,揚起一腳又踹下去,酒保嗷一嗓子,徹底暈過去。
另一個酒保奄奄一息,叫都叫不出來了。
老武摔在地上,拍拍屁股站起來,又上來攔,隻是這次抱住了謝澤青的腰,發了力,總算将人制住。
“大少,再打要出人命了。”
謝澤青喘着粗氣,停下來,走到台階上,點煙。
老武将那個還有神智的酒保提溜過來,命令他跪在台階最下層。
謝澤青吐一口煙,問他,“你們逼她接過客嗎?”
嗓音沙啞,粗粝,陰森。
那酒保渾渾噩噩,花了兩秒想明白他問的“她”指的是越靈,連忙将頭搖成撥浪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她是服務員,隻負責倒酒遞煙打掃衛生!”
謝澤青一腳踩在他肩膀上,“我要聽實話。”
酒保抖如篩糠,擡頭,看他一眼,趕緊垂下眼皮,顫聲道,“第一天是想讓她來着,她性子烈,拿碎玻璃割喉嚨,客人都吓着了就沒再”
謝澤青一腳将人蹬出老遠。
酒保滾出兩米外,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老武擋在台階下,“大少,您回吧,我善後。”
謝澤青伫立在台階上,渾身戾氣難擋。
老武補了一句,“越小姐在等您呢。”
謝澤青終于掐了煙,轉身進門,背影沒入陰暗狹窄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