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第1頁)

“可惜當年我也被父親的仇家在同一天綁到了同一個地方。當年我父親認為歹徒因分贓不均而内讧,其實隻是兩撥人撞到了一塊,互相都被吓了一跳,都以為對方是便衣警察,所以才開槍互射,這是一場可笑的烏龍,但也因此,我和郁白有機會趁亂逃跑。”

褚嫣一下子全捋明白了,從沒有比這一刻更相信,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她和小白注定羁絆一生。

安岚卻緩緩搖頭。

“你隻說對了後半段。”

“我要報複謝家,卻從沒想過傷害孩子。何況那時候郁白還沒出生,謝鈞就在眼前,我沒道理把恨轉移到一個未來可能誕生的孩子身上,孩子何其無辜。”

褚嫣逼問,“可現在警方查到,段永平和綁架案脫不了關系!你說自己不至于賣身報恩,那又為什麼要嫁給他?他策劃綁郁白,你敢說自己全程不知情?”

安岚對于她激憤的質疑并沒反應。

“嫣嫣,我的故事還沒講完,你别急。”

“我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永遠不能替趙琰讨回公道。

我當時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卻有一個呱呱墜地的孩子要照料,謝鈞卻剛從海外留學歸來,正式接手家族企業,并迎娶了陸軍司令的女兒。

那時候,謝先生和謝太太在名流酒會上出雙入對,宛若天宮上的人物,我卻還在為了得到一個端盤子的兼職機會而四處尋找門路。

好在那場酒會還是被我混進去了。

我在角落裡給客人擦皮鞋,謝鈞走過來,手裡挽着鄭語蘭,溫柔地,和氣地,笑着問我,他太太的高跟鞋頭濺了一點果汁,能不能替她清理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謝鈞,他風度翩翩,優雅矜貴,連對一個最底層的服務員都一視同仁的尊重。

這也許就是真正的上位者,他永遠慢條斯理是因為一切唾手可得,永遠雲淡風輕是因為沒有解決不掉的麻煩。

他虛僞到極點,面上有多溫良恭儉讓,骨子裡就有多傲慢輕蔑,草菅人命。

從那一天起,我發誓要親手打碎他完美的面具。

嫁給段永平,是因為我總要先将澤青托付出去,才能專心自己的複仇計劃。

我出月子後就搬走了,和鄰裡斷了往來,漸漸的,從鮮少有人提及趙琰,到最後,連老段都默認,自己才是澤青的親生父親。

段家對澤青很好,包括孩子的爺爺奶奶,也都把他當寶貝,不過我後來才知道,老段有無精症,這輩子沒法傳宗接代,也難怪對澤青視如己出。

澤青兩歲時我就離婚了,孩子歸老段,老段把他養的很好,我很放心。

當時我憑借容貌,獲得了一份私企秘書的職務,已經上手一年了,離婚後,我上司向我求愛,我拒絕了。

可他沒有因此開除我,而是繼續留我在身邊。

我常常感激認識他,他教給我很多技能,鑒茶、品酒、交誼舞、外語,甚至打橋牌、麻将,這些都是上流社會的通行證,我自己又會彈琵琶,漸漸的,我認識了些闊太太,打入了江城豪門的社交圈。

我終于如願接近了謝太太鄭語蘭,和她成為了朋友。

幾年來,我替自己改頭換面,我上司也替我修改潤色了履曆,我從一個離婚的女人,搖身一變成了書香門第未出閣的名媛。

鄭語蘭從來沒認出過我,可能是她參加的名流派對太多了,給她擦過鞋的服務生也不計其數,她記不得我,我更放心地在她身邊周旋。

她教我金融知識,我教她評彈,我們常常約出來喝下午茶,她漸漸信任我,告訴我一些家長裡短,我借此機會套話,試圖更深入地了解謝鈞,了解天頌集團的生意,找到其中最薄弱的地方,一擊斃命。”

褚嫣聽到這一段,着實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