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瑾絲毫無懼,甚至直視着甯安長公主那雙憤怒的眼睛:“長公主若是不信,隻怕等到災禍降臨之時,再後悔已然來不及了。”
甯安長公主臉頰抽動。
她這十幾年來過得順風順水,稱心如意,夫君溫柔解意,子女孝順貼心,幾乎從未有過不順心的時候。
今兒突然有個人過來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象,将來某一天她的夫君會謀害她
這對她來說根本就是詛咒。
她就是見不得她好,惡毒地想詛咒她。
然而對上楚雲瑾那雙堅定的毫不閃躲的眸子,甯安長公主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震怒的情緒竟突然冷卻下來。
不知怎麼回事,她心裡甚至生出了一絲恐慌。
沉默持續了良久,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有什麼證據?”
“我沒有确切的證據。”楚雲瑾道,“但長公主隻要想知道真相,其實很容易。”
“容易?”甯安長公主冷笑,“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他能騙我十幾年沒有露出破綻,足以證明他心思缜密,我又如何發現真相?”
楚雲瑾在桌前坐下來,聲音沉靜:“溫驸馬之所以不讓您有孕,無非就是擔心留下禍患,也是避免将來殺您時被孩子牽絆,所以他對您的身體動了手腳,但事實上,您的身體是沒問題的。”
甯安長公主冷道:“本宮當年請過大夫,也吃藥調理過——”
楚雲瑾打斷她的話:“給姑姑看病的大夫是您親自請來的嗎?”
甯安長公主一怔,仔細回想良久,緩緩搖頭:“不是,是驸馬請來的醫術最精湛的大夫。”
“溫驸馬可以跟大夫事先串通,就說您身體有問題,這樣一來,您會對他生出愧疚,他想拿捏您易如反掌。”
甯安長公主淡道:“我不能僅憑你一面之詞,就懷疑同床共枕了十幾年的驸馬。”
“姑姑謹慎一些是好的。”楚雲瑾點頭,“如果我猜的沒錯,溫世钰、溫世傑和溫靜宜是同一個女子所生,這個女子叫趙櫻兒,是西平伯府庶女,被溫驸馬養在溫家旁支溫長彥的後院。溫驸馬每月會回去一次,表面上是以溫家嫡系身份跟旁支來往,實則是去跟趙櫻兒私會。”
“趙櫻兒生下三個孩子,卻未能跟溫驸馬成婚,溫驸馬對她愧疚有加,一直補償她的哥哥趙澤明,而趙澤明原先隻是西平伯府庶子,人人都知西平伯府早已沒落,卻偏偏出了個禦前侍衛的兒子,替趙家争了口氣。”
甯安長公主聽楚雲瑾不疾不徐地說出這些話,心裡陣陣發涼。
她不願意相信,不敢相信。
她想斥責她一派胡言,想讓她立刻滾出去,少在這裡妖言惑衆,可斥責的話卻堵在喉嚨裡,遲遲開不了口。
楚雲瑾繼續說道:“趙澤明是溫驸馬走關系提上來的,如今忠誠于晉王,也就是溫驸馬忠誠于晉王。”
“另外溫家嫡系族譜上,趙櫻兒的身份是溫驸馬的原配嫡妻溫趙氏,長公主若有辦法派人拿到溫家族譜,應該能看到她的名字和溫驸馬并列,他們的三個子女就是溫世钰、溫世傑和溫靜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