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空掉的安眠藥瓶被姜小帥擲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池騁的額角。
“一瓶啊,他那麼怕苦一人,沒喝水,硬生生的吞下去了一整瓶!”
姜小帥說到這,徹底堅持不住,癱軟在郭城宇身上嗚咽出聲。
池騁緩慢的拾起那個安眠藥瓶,呆愣愣的盯着,胸口傳來浪潮般的疼痛,一陣強過一陣,扭曲的酸澀的,讓他難以呼吸。
他幹了什麼啊?他都幹了些什麼?
如果可以,他甯願搶救室裡躺着的,生死未蔔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池騁此刻穿着一身皺皺巴巴的衣服,臉上也長了一層青色的胡茬,整個人不修邊幅到了極緻。
他那雙以往犀利明亮的眼,此刻眼窩凹陷,布滿血色,隻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吳所畏。
是的,吳所畏沒死,但也沒活,成了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現實意義裡的植物人。
沒有醒來的時間,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突然死去。
池騁就這樣,不顧所有人的阻攔,執拗的日夜守護在吳所畏身邊,親自照顧吳所畏的一切,狀若瘋魔。
現在已經沒人敢管他了,畢竟池家不是沒有來把他強制帶回家過,結果他當天晚上就從樓上一躍而下,池家可就這麼一個兒子,能怎麼辦呢。
“吳所畏?大寶?大畏?畏畏?”他執拗的堅信吳所畏肯定會醒過來,一遍遍的,換着花樣呼喚吳所畏的名字。
“畏畏,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去見那個汪碩了,我隻喜歡你,隻要你,你醒過來好不好?”
“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怎麼能把你扔在家裡和汪碩見面,你起來揍我一頓吧!”
“隻要你醒過來,你反攻我也願意,你現在就能反攻,而且以後,我天天讓你反攻,我當你的老婆。”
若是以前的吳所畏,聽到這話不知道該會有多激動,多興奮,池騁甚至能想象的吳所畏迫不及待将自己撲倒在床上的可愛樣。
可現在,床上躺着的人,臉色蒼白,死氣沉沉,不會給他任何反應。
即使這樣,吳所畏的眉頭仍舊一直微微皺着,任憑池騁将他撫平,便會再次皺起。
無論是池騁還是吳所畏,他們好像都陷入了一場,荒涼的,孤獨的,永遠不可能醒來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