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千凝見雷子尚未恢複,便囑咐他好好歇息,她自己則跑了幾家先前合作的鋪子。有道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那些個得過她恩惠的,大老遠瞧見她走來,不是提早關了鋪子,就是假裝不認識她,跑了半日竟是一無所獲。
待古千凝回府随意用過飯後,福伯便敲響了她的房門,将古家的狀況細細道來:“古家現有家丁45人,婢女39人。其中腳程快的有23人,能洗衣做飯的有18人,還有7個能言善辯的。”
福伯從古家安排了事宜回來時,又在路上遇見了雷子。他先前雖與這小子鬧了些不愉快,可聽他說話間皆是在維護古千凝,便也不再計較,反倒問起了古千凝對鋪子的打算,聽到雷子說古千凝要請些腿腳利索,還會燒菜做飯的,便又重新回了一趟古家。
他将古家所有的下人通通召集了起來,要他們一個一個說出自己擅長的事情,不多時便将府中下人的情況了解了透徹。
古千凝想要重新請人,倒不如直接用自己人,畢竟現在府裡頭的下人無主子可伺候,留在那兒除了發呆便是發呆。他便自作主張的撥了20人帶回王爺府,餘下的一些暫留古家,等着古千凝後續幫忙。
福伯雖人在鄉間,卻與城裡頭的舊識有書信往來。他聽說古家出了事情,便想要回王爺府幫忙,可又想到那六王妃并不喜歡府裡頭有下人,他便壓下了這份沖動,不過卻越發頻繁的與舊識書信往來,聽說古千凝的事業蒸蒸日上,他頗為欣慰。
每每見着舊識說起古千凝是如何招攬客人時,他瞧着書信一面罵這人不知羞,一面又誇這人好計策,可就前兩日好友的書信卻莫名其妙斷了,若是聽到鄉間小兒唱的童謠,他還不知友人是有事瞞他。
他先前相當反感自家王爺娶了個不知羞的進府,對古千凝一直是表面敬重,心裡卻是相當瞧不起她的。後來她開始處處維持王爺,自己便也跟着慢慢改觀。
古千凝碰了一日的壁其實已經很累了,可福伯好不容易回來,她實在是不好将人趕走,隻能硬着頭皮聽他說廢話,沒曾想預期的廢話并未出現,倒是幫着她解決了不少問題。
“福伯今日才回府,就幫了本王妃一個大忙,難怪王爺之前一直說待府中寬裕些便要将福伯給接回來。”
福伯紅了眼眶,“有勞六王爺惦記了。”
那孩子畢竟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二人比起主仆情誼,更似家人一般。那日被迫離開王府,他着實難過了許久,可若執意留下也不過是徒增王爺的煩惱罷了。
“不知福伯可認識些懂畫之人?”
福伯點了點頭,疑惑道:“自然是認識些,隻是奴才認識的都是些懷才不遇的,一幅畫賣個一文錢都沒有人要。”
古千凝聞言眼睛一亮,一文錢都沒有人會買的,那自己出10兩請他畫一面牆,一定會答應的吧。
“不知那人畫的都是些什麼?”
“山水也好,人像也罷,皆會畫一些。隻是不知王妃問這些何意?”
古千凝笑道:“你明日叫那人帶兩幅畫到府中來給我瞧瞧,若是合我心意,必有重賞。”
“那都是些無人問津的畫作,王妃當真要看?”
“福伯你有所不知,有些人不過是懷才不遇,現在沒人瞧得上他的學問,不代表以後也無人問津。”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帶他過來。隻是鋪子裡頭遭此重創,不知王妃要作何打算?”
“我本來是請了城郊的沈家村來幫忙,隻是他們白日忙着強健體魄,夜裡又要為我打櫃子弄食盒,以緻進度緩慢了不少。現下你從古家找了腿腳利索的,那沈家村的人便可輕松一些,隻要應付食盒的事情即可。隻不過現下我新租的四間鋪子牆壁尚未打通,就是連桌椅也未備齊,竟是不知找誰來做才好?”
福伯聽了心裡一驚,他隻知道王妃開了一間鋪子,怎麼現下又冒出了四間。雖說古家還有些積蓄,可這般大手大腳的花銷,那點銀子又哪經得起折騰,她是過于自信,還是無知者無畏?
罷了,既已回府,便得将府中安排的事無巨細,“古家有一夥夫以前就是替别人鑿牆的,因為好賭将掙來的銀子揮霍光欠了一屁股債,結果媳婦也跟着别人跑了,古将軍瞧他可憐便将他收進了古家當一夥夫,王妃若是要花錢請人,不如叫他去錘個兩下。”
古千凝倒是不知她古家這般卧虎藏龍,她先前怕這些人是穆夫人的心腹,所以才不想用他們。
此刻,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與福伯好好聊聊,指不定能解鎖更多古家仆役隐藏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