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将沈宛兒留在宮裡後,太後就沒睡過一宿的安生覺。她派出去的李公公斷了線索,隻知道這人要去往桃花鎮,就是不知道拿了忘情丹的人找着沒有,這李公公是她手底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對付些小喽羅一打十絕不在話下,可若是碰上了高手那就另當别論。
這沈家雖沒落了,可過往的威望還在,老丞相一死,新的還沒給續上,這又把人家閨女給請宮裡頭來了,說是陪皇後小住,可這日子久了,多少都有些于理不合。畢竟這沈宛兒是嫁了人的,又有大胖小子得照顧,哪有當媽的将孩子扔在家中,自己進宮逍遙的。
可她又不敢貿然放人,畢竟莫甯郎去了桃花鎮,這沈淩楓也去了桃花鎮,明明是一個半大點的小鎮,卻偏生吸了大人物過去,那裡要是沒藏着貓膩,她還真不信。
她知道古千凝沒死,她二人身上有牽連,若是那人真的死了,她能感受得到。可若是這桃花鎮的貓膩是“她”,她不知道莫甯郎選擇朝舟還是選擇往日情分,太後不敢賭,她輸不得,唯一能做的也隻有扣下沈宛兒,倘若那二人真有異心,這沈宛兒便是王牌。
有些事,即便是親兒子都不好說,太後隻盼着李公公快些來信,于她而言也能喘口氣。
這幾日,莫湮寒都在北院裡頭伺候,哪也不去,白天黑夜的隻往北院裡頭鑽。梨兒是古千凝的貼身丫環,可這幾日根本用不上,她覺得自己特别清閑,那感覺就像是她來這北院不是當丫環的,反倒是來做小姐的,夫人不需要她伺候,小少爺也不需要她伺候。
莫湮寒細心的給床上那人換了藥,府裡的大夫過來瞧了一眼,傷勢恢複的不錯,再有個十天半個月的,那劍傷就淡得差不多了。
大夫看完了沒有走,反倒是扭捏了半天也不吭聲,還是古千凝看不下去了直接發問,“怎麼了大夫,是不是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大夫擦了擦額前的汗,“交代談不上,隻是有人讓老夫帶了話來,不知道二爺可願意聽?”
莫湮寒不樂意的搖搖頭,“不想聽。”
大夫的心傷得是千瘡百孔,我這話都沒說,你就不樂意聽,幹脆以後也别讓我看病得了。
古千凝瞧把人大夫委屈壞了,遞了個台階,“想說什麼就說吧,他不聽,我聽。”
大夫小聲開口,“别讓沈公子領孩子了,太吓人了。”
莫湮寒拿眼睛斜睨着他,“怎麼着,你這大夫不僅醫病,連人家家事也管?”
“他哄孩子睡覺的時候,差點把小家夥摔了。”
莫湮寒道:“孩子出事了?”
“那倒沒有,我正好經過給接住了。”
莫湮寒擺擺手,“小娃多是磕磕碰碰長到大,摔個幾回不礙事。”
大夫急了,“您不能因為孩子不是您親生的,就随便糟蹋,您這是犯罪。”
莫湮寒掃了他一眼,“我今天就賣你個面子,同他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