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很快便跑了回來,附耳同太醫說了些什麼,太醫聞言一臉疑惑,卻終是不敢違了聖旨,隻得一手叉腰,一手握空心拳置于唇邊,大喊道:“同六王爺請安!”
很快屋内便響起了咚的一聲,接着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至近。
傾顔樓裡的太監宮女忍不住竊竊私語,原來新來的這位也是愛慕六王爺的,隻是,她既然愛慕六王爺為何不住進六王府?
古千凝大力的開了屋子一臉殺氣,卻在瞧見對面是個眼生的老頭生生的憋了回去,隻是嘴裡頭仍舊受不住的碎碎念。
皇上不是說這位姑娘十分憔悴麼?
太醫見這姑娘蓬頭垢面,穿着單薄,赤着腳便下地走動,哪還有半分孕相。
古千凝穿好了衣裳鞋襪,露出纖細的手腕,太醫一搭脈,竟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脈象倒也平穩。
“我害喜極重,可有緩解之法?”
“有的,我這便替姑娘開安胎開胃的方子,服用個幾貼後定能緩解不少。”
古千凝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便有勞太醫了,不過,若是那藥甜一些,就更好了。”
太醫額上起了一層薄汗,硬着頭皮道:“這,良藥苦口利于病。”
古千凝倒也沒再說什麼,大不了喝完了苦藥多含兩塊糖便是,太醫開好了方子便要走,卻又被古千凝叫住,“慢着,不知皇上可否同太醫說過我是誰?”
太醫連連搖頭,“不曾說過。”
古千凝這才滿意的點頭放行,而這一幕卻是被伺候的嬷嬷看在了眼裡,心裡頭對此人的來曆也越發好奇起來。按理說,宮裡頭來了人,連寝宮都賜了,封個答應什麼的也不再話下,偏生這一位什麼頭銜也沒有,不僅沒有,便是連個名諱也藏着掖着的,生怕讓人聽了惦念。
待太醫走後,古千凝這才洩了力,靠在床頭一副松懶的模樣,一隻手卻是輕撫着過于平坦的小腹。
這小娃娃打是不可能打的,至于娃他爹,要不要還得另說。
古千凝本該在柳正的醫館打發日子,她原先想着,隻要她死不承認,誰能将她與死了又失蹤的那一位扯上關系。更遑論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躲在莫湮寒的眼皮底下,偶爾看看那人因思念自己而急得跳腳,也是一大美事。
可她這頭剛給自己做了思想建設,她便吐了,而且是沒日沒夜的吐。
卿娘見了她吐,各種好吃好喝的供着,至于柳正見了她吐,則是咧開了嘴哈哈大笑,古千凝被激得要同他拼命,卻被卿娘給抱了個滿懷,“莫氣莫氣,你這肚子裡頭可懷着孩子呢。”
“沃特?孩子?”古千凝覺得她的房子塌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想當初她生下昭窕,吃苦說不上,畢竟現代高科技,待産的生活還算愉悅。
可這兒是古代啊,各方面生産水平落後不說,尤其她害喜害得感覺五髒六腑都得噴出來,這要沒個良好的感覺待産,她怕是要亡。
柳正那兒每日都是離不開的藥味,她不吐都得吐,而六王府與将軍府,她說什麼都是不願意回去的。
思來想去,隻能是去找當今聖上了,畢竟以莫淩宇對莫湮寒的寵愛,愛屋及烏還是很可能的,當然,及的是肚子裡那個烏。
她這麼想着,便一聲不吭的跑路了。
皇宮果然是個養胎的好地方,每日裡吃了睡睡了吃,閑暇時便在院子裡頭曬曬太陽,除了安胎藥難以入口,以及自己的嘴日漸挑剔外,小日子過得倒是相當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