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湮寒溫聲道:“皇上有自知之明便好。”
皇上:來人啊,有沒有封條?六王爺這嘴沒耳聽了。
古千凝這肚子發動得極妙,莫湮寒帶着大軍将将走了半日,她便在床上疼得滾來滾去,任誰說話都入不了耳。
穩婆早已在府中待命多日,現下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古千凝覺得五髒六腑攪到了一塊兒,她一時記不清上一世生囡囡時,是否也如此痛徹心扉。
血水一盆接一盆的端出,整個屋裡彌漫着濃濃的血腥之氣。
古千凝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卻聽見屋外響起了轟隆隆的雷鳴聲,她已是精疲力竭,此刻卻也能分神去想,這麼大的雷雨,莫湮寒的軍隊怕是要耽擱了。
墨市下了一天一夜的雪,鵝毛大雪縛了整座城。
本該車水馬龍的街道,卻似被大雪掩埋,車想動動不了,而人也隻敢遙窗相望。
一場大雪洗去了愛恨癡纏,古千凝在墨市最頂尖的病房醒來。
她睜眼動了動手指,耳邊有儀器嘀嘀嘀的響動,病房很熱,開着空調暖哄哄的,可她的手指卻是十分僵硬,肚子裡感覺被掏空了一般,就連下身也傳來隐隐的疼。
她慢騰騰的坐直了身子,許是太久未動,四肢,臀部都麻得不像話。
病房内還有旁人,她感受到了一道探究的目光,若是重返現代,自己該看到的應該是他才對,她太久未開口說話,喉嚨幹澀得厲害,她吞咽了好幾下才得以幹巴巴的開口,聲音聽在耳裡想當刺耳,“風冥。”
風冥邪魅的鳳眼看向病床上的女人,嘴角勾起不明意味的笑容:“本事不小,8斤8兩。”
古千凝的臉上帶着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不少的小腹,生了便好。
風冥覺得她這笑實在諷刺,堂堂的當紅大v在事業上升期消失得無影無蹤,再出現卻是蓬頭垢面挺着個不知道怎麼揣上的野種,一把好牌打了個稀巴爛。
要不是她死皮賴臉爬到自家門口,就這副鬼樣子,他絕不會來管,他風冥從來就不是慈善家。
孩子被推進來時,古千凝的笑也變得越發刺眼。風冥站起來劈頭蓋臉的把她數落了一頓,古千凝卻是周身散發着母性光輝。
風冥也不知自己罵了多久,隻知道自己的西裝下擺被她扯了扯,他轉頭看去,便見那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嘴裡嘟囔道:“風冥你渴不渴?我好累啊。”
随後頭一歪,跌入無邊黑暗中。
這一睡又是大半日,醫生說古千凝的狀态很不好,抑郁成疾。
風冥掐了一把她的頰邊肉,這都胖出了一個自己,好意思說抑郁?他看古千凝明明就是樂不思蜀導緻的。
他耳邊一直回蕩着古千凝昏迷前的那句,“我好累啊。”
那絕不是聽煩了他的喋喋不休,更像是飽經風霜的感慨,這個人日以繼夜的帶貨都沒有喊過一聲累,不眠不休的趕場也沒有說過一聲累,怎麼消失了大半年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不知道這個死丫頭是他在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