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右相來了。”
太監總管劉庸低身在宣帝的耳邊低喃,下意識的看向了一邊的王大人,使了一眼眼色便退到了一邊。
宣帝臉色微變,應了一聲,再看向左相,眼裡面帶着一絲的疲憊,開口道:“玉卿,對于範氏遺孤一事一定要處理幹淨,勿要再出任何差池!”
說完眸中閃過一絲的陰狠,舉止之間帶着王者之氣,吓得王玉卿忙惶恐的叩頭應了一聲,便起身快速的退了出去。
而就在他剛走到門口,便見着那一身雪白袍子淡然的坐在輪椅上的人,唬得又恭敬的行了行禮,加快了步子離開。
而就是那一眼讓白袍男子嘴角勾起了一絲輕笑,再瞥了一眼一臉谄媚的劉庸,眸中閃過一絲淩厲。
“微臣拜見吾皇,吾皇萬歲。”
因着君宇宸行動不便,也隻能以手恭敬行禮。
“右相無須多禮,不知右相今日進宮所為何事?”
一般而言,君宇宸幾乎不用上早朝,有事便直接到禦書房觐見,如今才剛過了早朝時間便來求見,着實讓宣帝多少有些意外。
“昨日花神延上西陵攝政王所言讓微臣實在愚鈍,範将軍一家慘遭江湖人士滅門,忽然冒出遺孤一事恐怕早已引起大臣猜疑。不知皇上如何看這事?”
說着君宇宸的眸子微眯,面色清冷,對于範雲起滅門一案,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範雲起親妹曾是宣帝最寵愛的妃子,三個月前暴斃,緊接着範氏一族便被滅門,想必和宣帝脫不了幹系。
範琦念的确是好命,才沒有被滅口,如今舊事重提,想來她也是在劫難逃!忽然那抹淡然的面孔浮現在他腦海裡,讓他心微癢,嘴角微微上揚。
“這事的确構成一樁醜聞!什麼範氏遺孤,盡是荒謬!”宣帝嗤鼻一笑,“範将軍一起慘案早已在一個月前結案,右相着實擔心過多。”
若不是蕭煜祺提及範氏遺孤,他也不會再過問這事,這也算皇室醜聞,若是被世人皆知一切出自他的手,豈不被天下人唾棄?為了一個女人禍及忠良,他的确是悔,但現在唯一能解決的便是殺了範雲奇之女,堵上悠悠衆口。
世間帝王皆不會承認自己的錯,隻有無盡的殺戮來掩蓋自己所犯的過錯。
“微臣的确擔憂過多。如此,微臣便先行回府了。”說罷也不等宣帝作何回答,抱拳俯首便搖着輪椅轉身離開,隻是沒有人看到他在轉身那一刻,臉色陰郁,似乎在擔憂什麼。
對于一個無禮的大臣挑戰皇位本是大忌,雖然宣帝心裡微怒,但愛才如他,自是不會與君宇宸過多計較。
“如何?”
深夜書房内,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低着頭似乎在畫着什麼,似乎是一副肖像圖,每一筆都十分的輕柔仔細,生怕出了一丁點的差池。
“殺之。”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出讓那白衣男子渾身一頓,手顫巍抖了一下,而那正在描眉的地方因此掉了一滴墨,延伸開來毀了整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