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雨桐跪下,苦苦央求杜氏開恩。
杜氏不耐煩,揉着太陽穴說:
“我氣得頭疼,你真有誠意替他贖罪,到外面跪一夜,我就放過他!”
天邊殘月,映照着冷風中崔雨桐的單薄身影,寒意透入骨髓,她連打幾個寒戰。
“小姐,你哪裡受過這等苦?”
金盞、銀緞是從小跟在她身邊的丫頭,紅着眼眶,替她披上鶴氅。
“無妨。”
崔雨桐安慰她們,“我跪一夜,就能換來墨軒複學,也是值得的。”
跪了會兒,崔雨桐膝蓋如針紮般疼痛,身子搖搖欲墜,卻仍咬牙堅持。
守夜婆子靠坐在屋檐下打盹兒,偶爾瞥見崔雨桐,眼中閃過憐憫,卻不敢多言。
夜風刺骨,崔雨桐的衣擺漸漸被露水浸濕,冷意直逼心扉。
金盞銀緞焦急,忍不住跪在杜氏門口,哭求道:
“求夫人開恩,寬恕少奶奶,她身體受不住了!奴婢願替少奶奶罰跪!”
不多時,杜氏陪嫁曹嬷嬷跺着腳出來,惡狠狠罵道:
“該死的小蹄子,竟敢打擾夫人休息!夫人有令:每人打二十闆子!”
幾個粗壯婆子過來,如虎狼般揪住倆丫頭往外拖。
崔雨桐慌忙阻攔,向房内求情,又央求曹嬷嬷先記下闆子,待日後再打,都是徒然。
遠處隐約傳來打闆子聲,崔雨桐的心似被一刀刀淩遲,疼痛遠超過膝蓋處的酸疼麻木。
夜,何其長,何其難捱。
晨曦微露時,她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倒在濕寒的地上,衣衫盡濕,身體幾近虛脫。
掙紮起身,她看向緩緩開啟的杜氏房門,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