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優雅地拿起杯蓋,撥了撥茶湯浮沫,
“宗嗣至重。按我朝倫理規矩,長子、獨子是不能出繼的。讓表兄那一支絕嗣,有違倫理宗法。”
她目光如炬,盯着劉氏:
“表嫂将來到泉下,隻怕會受表兄和先祖的怪罪。”
劉氏目光躲閃,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
杜氏眸色黯沉,接過話茬:
“你表嫂身體病得不輕,才将孩子尋個去處,這也是為孩子的前程打算。”
“此事,太太有欠考慮了。”
雨桐蓋住茶碗,神情嚴肅,
“表嫂遇到難處,咱們府上不伸手援助,卻趁機奪人子嗣。隻怕會被诟病咱們侯府薄情寡義。”
“親戚之間理該幫襯。兒媳願舍銀兩幫表嫂治病,再派個嬷嬷過去,幫她照看孩子。過繼的事,就别再提了。”
“那可不行!”
杜氏急得一拍椅子扶手,
“已經說好的事,怎能出爾反爾?此事我做主,就這麼定了!”
見文昌被吓得後退幾步,怯生生瞅着她的臉兒,杜氏舒緩了神色:
“文昌,過來!給少奶奶磕個頭,以後就要改口叫母親了。”
文昌很配合地磕頭行禮,看來背後演習的遍數不會少。
雨桐不鹹不淡地看了會兒,挑了挑眼角:
“還沒出生,爹就死了,娘又病得剩半條命。這孩子該不是命裡帶煞吧?會給侯府帶來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