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沉默了會兒,見世宗還跪着,就示意嬷嬷扶他起來,在榻旁的太師椅上坐下。
她凝着眉頭,勸姜世宗道:
“你若有本事籠絡住雨桐,就好了。她跟趙莺兒,一個給你搞錢,一個幫你升官,齊人之福,左膀右臂,侯府能不興盛?”
“我看雨桐并無離開侯府之意,都是你行事荒唐,寒了她的心。現在外面都戳我們脊梁骨,此時休妻萬萬不可。隻有她做正室,才能平息那些輿論。”
“莺兒絕不會答應的”
“她有什麼資格不答應?!”杜氏不自覺提高了音量,“無媒苟合的私生女,裝什麼千金小姐的尊貴?”
姜世宗瞅了眼手上的傷痕:
“崔雨桐,她也不會對我轉圜了”
崔雨桐對他的不屑一顧,以及眼底幽深的冰冷,讓他心被紮了下。
他又淡淡補了一句:
“她不是深宅大院的那種尋常女子。”
杜氏深不以為然:
“她一個商戶女,高攀上侯府當主母,哪有不願意的?!你就假裝替莺兒認錯,說幾句軟話,過去探探她的心思吧。”
姜世宗原本不想再去碰釘子,杜氏催促他說:
“城東的工程張着大口要銀子,你不知你母親為了籌款,作了多大難,受了多少罪。
“你低個頭,把崔雨桐哄好了,她娘家大手一揮,咱工地上的酒樓客棧藥坊就能輕松建起來,以後侯府就坐收銀子滾滾往府裡流了。”
姜世宗在玉裕閣門口站了會兒,硬着頭皮走進院裡。
從花廳裡經過時,見旁邊的紅木平角條桌上,擺放着文房四寶,鎮紙壓着一幅山水畫,墨迹還未幹。
出于好奇,世宗多看了一眼,發現畫作清麗優雅,筆墨細膩,頗見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