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驚。
忙放下手中活計,匆匆跑回磚房,鎖上房門。
破爛木門上的門鎖,形同虛設。
早在兩月前,就被餘天撒潑踹爛了。
李婉柔跑回房間時,眼中閃過的寒涼和恐懼,讓餘天心裡,愧疚更甚。
這都是自己造的孽,曾經的自己,帶給了她們多少痛苦啊!
“婉柔”
餘天拉開破門,走進低矮的房間。
“餘天我求你了,你要是還有一丁點兒人性的話,就放過我們娘倆吧最後這點積蓄,是給豆豆買藥的錢你真的願意眼睜睜看着我們娘倆死在你面前嗎求你,别再賭了”
昏黃油燈下,李婉柔一手抱着豆豆,一手緊攥着幾張毛票,縮在牆角,滿眼恐懼。
長期營養不良,她白淨的胳膊上已經沒有多少肉了,骨頭輪廓清晰可見。
“哇爸爸,豆豆錯了,豆豆冷”
豆豆更是吓得大哭,渾身發抖,嘴唇煞白。
瘦小的他,自打出生起,更是沒感受過來自餘天的父愛,哪怕一點點。
雖然餘天還沒說話。
但這母子二人,完全猜得出來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破屋中,早沒有一件兒像樣的家具。
前幾日打碎的花盆,花土還留存在窗縫中。
床上,桌子上,哪兒哪兒都有刀砍的痕迹。
唯一能用作威脅的,就是他上次發火時,說的燒房子了吧。
眼看至親被自己吓得瑟瑟發抖。
餘天知道,他現在的身份,還是那個讓人痛恨的混蛋。
深吸一口氣,淚水奪眶而出。
千言萬語在嘴邊,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噗通。
他一下跪在地上。
男兒膝下有黃金,後世和前生,他從來沒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