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小飯館自釀的蘋果酒還是這麼有勁道。”
古中宇瞥見重葉倒酒時那酒液都溢出了杯子,流淌在桌上,十分不舍地一把奪過重葉手中的酒瓶:
“這瓶酒沒多少了,你少喝點兒。”
看着師弟這副嗜酒如命的模樣,重葉心裡反而湧起一種熟悉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服務員端着一盤鹵菜拼盤走了進來。
重葉對着服務員說道:“麻煩你,再去拿三瓶你們店裡的自釀蘋果酒。”
古中宇一聽這話,等到服務員走出包間後,他便撇了撇嘴說道:
“你請客。”
聽師弟如此說道,重葉咧開嘴笑道:
“哈哈哈,好,今天我買單,咱兄弟倆今天就好好地開懷暢飲一番。”
或許是這頓酒不需要自己掏錢,又或者是從獨自斟飲變成了與舊友對酌。
古中宇原本冷若北極嚴寒冰川的臉,此時就像春天的冰河開始漸漸解凍,冰雪慢慢消融起來。
酒過三巡,佳肴也上了五味,隻見桌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四五個空酒瓶,兩個師兄弟都已是面紅耳赤,醉意完全顯露出來。
重葉醉眼蒙眬地望着手中那淡琥珀色的酒液,仿佛有一些記憶被這酒勾了出來。
他的眼中泛起一絲傷感,嘴角扯出一抹酸澀的笑容說道:
“許久未曾這般暢快地喝酒了。自從師父犧牲之後,咱們兄弟倆太久太久都沒有在同一張桌子上喝酒了。”
人們一旦有了共同的過往經曆,那與那段記憶相關的情緒往往就會不由自主地受到感染。
聽到重葉的話,古中宇的心情也難免有些低落,旋即接着說道:
“師父已經走了十六年零三個月了。
以前每次破了案子,師父都會開着車帶咱們來到這家飯館。
師父最喜歡的就是他們家自釀的蘋果酒,再點上幾道可口的小菜,幾瓶蘋果酒下肚,咱們爺仨就這麼在這小小的包房裡開懷暢飲、談天說地。
哎,對了,我和你當時就是坐在現在的位置,隻是那時候咱們中間還坐着師父呢。”
“如今你也沒落下這個習慣,一破了案子就愛到這飯館喝酒。”
一提起師父,重葉就像打開了記憶的閥門,忍不住訴說起那些陳年往事,“是啊,師父最喜歡和我們倆拼酒了。
他常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别看我年紀大,但要論喝酒,你們倆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重葉一邊說着,一邊還拍着胸脯,大手用力一揮,故意壓着嗓子模仿師父說話的語調。
古中宇看着重葉學師父的神态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有幾分相像,頓時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學得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不過師父當年說的還真沒錯,當年那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愣是沒喝得過他。
要是師父還在世的話,就憑你和我現在的酒量,說不定真能把師父灌到桌底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