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家裡已經有些日子沒正兒八經地進過葷腥油水了。
甲魚湯雖然補,但到底比不上肥肉。
兄弟幾個對視一眼,甩開膀子就開挖!
有了陸向榮的加入,這一片地頭沒多久就被掘完了。
且剛下過雨,土壤松軟。
青草香混合着泥腥直往鼻子裡鑽,雨後天晴,也隻有早上舒服。
現在日頭高照,火辣辣地打在背上。
但凡出點汗,全被烤幹了。
陸向榮被曬得龇牙咧嘴,揪過汗巾擦去臉上豆大的汗珠,“這鬼天氣,真是要讓人沒法活了。”
陸向平也無奈地歎了一聲,“可不是麼,才好不容易熬過前十來年的災荒,現在這老天爺是愈發喜怒無常了。”
“咱們這靠山吃山,看老天爺吃飯的莊稼漢,也隻能提早做準備。”
兄弟三人一邊說着一邊朝家走,等太陽下山再去倉庫報工分也不晚。
陸向榮随便找了塊石頭,蒯去鞋上混着的草屑黑泥。
他心裡不由得琢磨,看來有空還得去黑市多要些糧食。
剛進家門,一股撲面而來的涼氣就傳了過來。
地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陸母正站在窖口舉着煤油燈。
“多帶點洋芋上來,榮娃子愛吃。”
“熏肉必須用報紙壓實,不然來年黴變得厲害就沒法吃了。”
陸母絮絮叨叨地說着。
而大嫂二嫂正在裡面埋頭幹活,不停地倒騰幾筐發了芽的洋芋,還有前幾天熏制好的野豬肉。
陸向榮嗓子渴得要冒煙,幹脆擡腳跨進屋,咕嘟兩口喝了半碗水。
陸國強在廚房裡修砌好了一個單坑火竈,“今天回來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