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捅進他的心髒。
今天!
就是今天!
高利貸上門逼債,他這個窩囊廢丈夫,逼着懷有身孕的曉瑩
記憶如同開閘的洪水,帶着毀滅一切的氣勢,兇猛地沖垮了他最後的僥持。
曉瑩蒼白絕望的臉。
她手裡那個小小的、不起眼的棕色農藥瓶。
“敵殺死”!
不!
陳誠渾身的血液刹那間沖上頭頂,又在瞬間凍結。
酒意,還有那渾渾噩噩的醉生夢死,頃刻間煙消雲散。
他不是在做夢。
他回來了。
帶着滿身罪孽,回到了悲劇發生的那一天。
一個機會。
一個他媽的、想都不敢想的機會!
“曉瑩!”
他嘶吼出聲,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
他手腳并用地從炕上滾下來,身體因為激動和恐懼而劇烈顫抖,踉踉跄跄地撲向西屋的門。
那扇薄薄的木闆門,就是隔開生與死的界限!
心,擂鼓一般狂跳,撞擊着他的胸膛,帶來一陣陣尖銳的痛。
快!一定要來得及!
西屋的門“吱呀”一聲被他粗暴地撞開。
屋裡光線昏暗,隻有一絲灰蒙蒙的晨光,從糊着厚厚窗戶紙的窗棂透進來。
郭曉瑩就站在窗前,背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