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着腰,一步一步挪到門邊,小心翼翼地扒開一道細小的門縫,往外頭瞅。
竈台旁邊,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弓着腰。
是陳誠。
他正往一個看起來用了不少年頭的破舊背簍裡放東西。
借着窗戶外透進來的那點微弱晨光,郭曉瑩勉強看清了。
幾捆紮得結結實實的麻繩。
還有一把小手斧,斧刃在昏暗裡閃過一道冷冽的光,磨得锃亮!
“大清早的,你鼓搗啥呢?”郭曉瑩揉着眼睛,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還有一絲沒完全散去的驚悸。
陳誠聞聲轉過身,臉上挂着一抹笑,那笑意驅散了郭曉瑩心頭不少陰霾。
“醒了?我尋思着上山轉悠一圈,看能不能打點野味,給咱倆改善改善夥食。”他拍了拍身旁的背簍。
郭曉瑩眉頭蹙了起來,外頭風雪聲依舊:“這天寒地凍的,路滑得很”
陳誠幾步走到她跟前,沒多說,擡手在她額頭上落下個輕柔的吻,溫熱的觸感一閃即逝。
“放心,我心裡有譜。鍋裡溫着粥呢,你起來趁熱喝了,暖暖身子。”
話音剛落,他已經利索地背上背簍,推開門,“吱呀”一聲,一股寒風卷着雪粒子撲面而來。
郭曉瑩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外面的雪粒子确實稀疏了不少,可依舊洋洋灑灑地飄着,沒有要停的意思。
山路本就崎岖,如今被積雪覆蓋,更是泥濘濕滑,一腳深一腳淺。
陳誠踩着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每一步都穩穩當當,朝着深山裡頭摸去。
這條路,他上輩子跟着村裡的老獵戶走過不止一遭。
哪個山坡陽面可能有野雞窩,哪個背風的山坳口容易蹲着兔子、狍子,他腦子裡跟有張活地圖似的,清楚得很。
約莫走了大半個時辰,天色也亮堂了不少。
陳誠拐進一處他記憶中野物活動頻繁的背風山坳。
幾棵光秃秃的老樹下,雪地上果然一片淩亂。
全是各種小獸踩出來的細碎印子,新舊交雜,看起來熱鬧得很。
有圓乎乎的兔子腳印,也有梅花狀的,估摸着是狍子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