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可真跟供銷社那邊不一樣,櫃台裡擺着的東西琳琅滿目,花花綠綠的,平常日子裡難得一見的白花花的精白糖、各式各樣香噴噴的糕點、還有那透着醇厚香氣的瓶裝好酒,滿滿當當擺了一片,看得人眼睛都發直,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同志,要點什麼?”
櫃台後頭站着個年輕的小夥計,瞧見陳誠手裡捏着的那張與衆不同的票,态度立馬熱情了好幾個度。
“勞駕,給我來兩斤白糖,再稱上一斤點心,另外,拿兩瓶好酒。”
陳誠把那張購物票往櫃台上一遞,話說得那叫一個底氣十足,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售貨員麻利接過那張票,眼睛都亮了幾分。
他手腳那叫一個快,陳誠要的白糖、點心、好酒,眨眼就包得整整齊齊。
“一共七塊八毛。”
售貨員臉上堆着笑,“您這票金貴,給您打八折,算下來六塊二毛四。”
陳誠手剛伸進口袋,旁邊隊伍裡就飄來幾句酸溜溜的嘀咕。
一個尖嗓子老太婆陰陽怪氣:“嚯呦,這小子可真闊綽,錢跟大風刮來似的?”
另一個婦人撇着嘴接茬:“可不咋地,又糖又酒的,他家是開印鈔廠的不成?”
排隊的人群裡,酸言酸語沒停過。
有人哼了一聲:“瞧他那派頭,買東西眼皮都不眨一下,哪像是個泥腿子出身?”
又有人接話,聲音裡透着股子嫉妒:“他家是不是挖到金礦了?買這麼多好東西,不心疼錢?”
陳誠嘴角微微一動,根本沒把這些話往心裡去。
他上輩子什麼場面沒見過。
這點兒酸話,早聽膩了,免疫得很。
他掏出錢,數得清清楚楚,遞過去。
售貨員接過錢,麻利地找零。
陳誠接過包得嚴嚴實實的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