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豪接過來,使勁啃了一口,牙根子都跟着發酸,罵罵咧咧:“我操,誠哥,這玩意兒能砸核桃了都!”
他含糊不清地嚼着,眼睛卻亮晶晶的:“誠哥,你說咱這趟能撈着啥好東西?”
“河裡的魚跑不了,開春前的魚最肥。”陳誠也咬了一口窩頭,慢慢嚼着,目光投向遠處的深山老林,“至于山上的…”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個莫測的弧度:“那就得看老天爺賞不賞臉了。”
林子豪一聽這話,來勁了,窩頭也不覺得硬了:“野豬!要是能碰上一頭落單的野豬,咱哥倆往死裡幹它一票!到時候,豬肉炖粉條子,血腸,酸菜白肉,嘿,想想都流哈喇子!”他咂摸着嘴,仿佛已經吃上了。
“瞧你那點出息。”陳誠笑罵一句,“野豬是那麼好打的?碰上了,指不定誰收拾誰呢。”
話是這麼說,陳誠心裡卻另有計較。
上輩子,這烏圖哩河沿岸,可不止魚蝦肥美,有些山貨,甚至一些不常見的皮貨,隻要運氣好,肯下力氣,就能弄到手。
三兩口解決掉窩頭,鹹菜疙瘩都沒舍得吃完,又揣回懷裡,兩人繼續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蹚。
沒走多遠,林子豪“哎喲”一聲,捂着肚子停了下來。
“誠哥,不行了,憋不住了,我先去方便一下。”
“去吧,找個隐蔽點兒的地兒。”陳誠也覺得膀胱有點發脹。
兩人各自尋了個雪厚的地方,背過身去。
完事兒抖擻精神,林子豪指着前方一條白茫茫、蜿蜒曲折的冰帶,興奮地搓着手:“誠哥!快看!那是不是烏圖哩河?”
“錯不了。”陳誠眯眼瞅了瞅,“把家夥事兒都拿出來,準備開整。”
他從肩上卸下那杆油光锃亮的獵槍,“咔嚓”一聲拉開槍栓檢查了一下,又從布袋裡摸出子彈,一顆顆壓進槍膛。
林子豪看着他這架勢,有點咂舌:“誠哥,你這…這是真打算雙管齊下啊?捕魚還帶着獵槍?”
“這山裡頭,可不太平。”林子豪壓低了聲音,臉上帶了點懼色,“萬一真從林子裡竄出個黑瞎子、老狍子啥的,咱倆這點東西…”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