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眼,郭曉瑩整個人都僵住了,嘴巴微微張着,半天沒能合攏。
“這這、這全是你們打回來的?”她結結巴巴地問,語氣裡是濃得化不開的難以置信。
“那可不咋的!”林子豪一挺胸脯,眉飛色舞,立刻開始了他的即興吹捧:“嫂子你是沒瞅見,誠哥那槍法,簡直神了!”
他比劃着:“就那麼‘砰’的一下,一槍一個準,那些家夥連哼都沒哼一聲就”
郭曉瑩起初還聽得有些愣神,可聽着聽着,她臉上的血色卻迅速褪了下去,那股子後怕的勁兒又兇猛地湧了上來。
她猛地伸出手,緊緊攥住了陳誠的手臂,力氣用得極大,指節都有些發白。
“當家的,”她聲音已帶了哭腔,發着顫,“往後往後可别再去幹這種玩命的勾當了,行不?”
她的聲音裡全是哀求。
“萬一,萬一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那我跟娃兒我們可咋辦啊?”
陳誠心頭一緊,看着郭曉瑩煞白的臉,喉嚨有些發堵,剛想開口安慰。
院門外,突然響起了“咣咣”的敲門聲,粗聲大氣。
“誠哥!誠哥在家不?我是子豪!”
陳誠和郭曉瑩對視一眼,陳誠低聲道:“這小子,來得夠快的。”
郭曉瑩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睛,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林子豪就跟陣風似的沖了進來,手裡還提着個沉甸甸的布包,包得嚴嚴實實。
“誠哥,你要的家夥事兒,我給你弄來了!”林子豪嘿嘿一笑,獻寶似的解開布包,露出一把雪亮的殺豬刀。
“瞧瞧!我大叔家的寶貝,專門殺年豬用的,吹毛斷發,鋒利得很!”
陳誠接過刀子,在手裡掂了掂分量,拇指在刀刃上輕輕一挨,一股寒氣便透了出來。
“好刀!這玩意兒夠勁兒。”
“那可不!”林子豪得意地挺着胸脯,“我大叔說了,這刀跟了他十幾年,宰過的豬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從沒鈍過。誠哥,咱們啥時候動手?”
“現在就開始。”陳誠說着,站起身,“曉瑩,你去屋裡歇着,外頭這活兒髒,血腥氣也重,不用你管。”
郭曉瑩點點頭,聲音還有些沙啞:“那我給你們燒點熱水,一會兒好沖洗。”
院子裡,那頭大狍子已經被陳誠用繩子吊在了歪脖子老槐樹的粗壯枝幹上。
林子豪圍着狍子轉了一圈,不住地咂舌:“誠哥,這家夥可真夠膘肥體壯的,我估摸着,少說也有八十多斤,甚至上百斤!”
“嗯,看着肉質也不錯。”陳誠挽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先從狍子下手,狼肉腥膻,得放到最後處理,免得串了味兒。”
林子豪也跟着撸起袖子,躍躍欲試:“誠哥,我來幫你!”
“你會嗎?”陳誠瞥了他一眼,語氣裡帶着點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