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郭曉瑩的呻吟聲一陣接着一陣,每一次都像鞭子一樣抽在陳誠心上。
可就在他準備沖出去拉車的時候,奇迹發生了。
郭曉瑩的呻吟聲,漸漸弱了下去。
那股尖銳的絞痛,像是潮水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好像好像不那麼疼了。”郭曉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緊繃的身體卻慢慢放松了下來。
陳誠愣住了,他連忙湊過去,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肚子上。
肚子裡的小家夥,似乎也安分了下來,不再鬧騰。
虛驚一場。
陳誠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他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從地獄到人間,不過短短一炷香的功夫。
可這次的假警報,卻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了陳誠的心上。
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和他的家,就走在懸崖邊上,随時都可能掉下去。
從那天起,陳誠變了。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把所有的時間都耗在地裡。
他開始為那個随時可能到來的小生命,做起了準備。
他從劉老四那兒讨來了幾塊别人家不要的舊棉絮,又把家裡所有能用的軟布都翻了出來,準備給孩子做幾件小衣裳和一床小被子。
這天下午,郭曉瑩午睡醒來,一走出屋子,就看到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院子的石凳上,陳誠,那個能鍛鐵、能殺人、能讓地頭蛇都低頭的男人,正笨拙地捏着一根細細的繡花針。
他眉頭緊鎖,神情專注得像是在雕琢一件絕世珍寶。
可那根針在他那雙布滿老繭和傷疤的大手裡,顯得那麼不聽話,怎麼也穿不過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