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2頁)

“讓開!”陳誠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眼神卻像一頭受傷的狼,“我要去守着她。”

“可是你的傷”

“我死不了!”

陳誠一把推開她,踉踉跄跄地沖出了病房。

他甚至不知道産房在哪,就在醫院那亮得晃眼的走廊裡,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最後,還是那個小護士追了上來,不忍心地給他指了方向。

産房,在三樓的盡頭。

那是一扇厚重的、緊閉着的白色大門。

門上,亮着一盞紅色的、刺眼的燈。

“手術中”。

陳誠就那麼呆呆地,站在門外。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他那具剛剛被包紮好、還滲着血的身體,靠着冰冷的牆壁,緩緩地滑坐下來。

他就那麼坐在産房外的長椅上,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

汗水,再一次浸濕了他的衣衫。

有的是因為高燒,更多的,是冷的。

一種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無法抑制的寒冷和恐懼。

産房的隔音很好,可他還是能隐隐約約地,聽到裡面傳來的、郭曉瑩壓抑又痛苦的呻吟。

每一聲,都像一把無形的刀子,精準地紮進他的心髒,然後狠狠地攪動。

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那個在省城翻雲覆雨、算無遺策的腦子,此刻一片空白。

他那雙能鍛鐵、能殺人的手,此刻隻能無力地垂在身側,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捏得發白。

他隻能等。

像一個等待審判的死囚,等待着那扇門背後,對他和這個家的最終裁決。

他雙手合十,這個從來不信鬼神、隻信自己拳頭的男人,第一次,在心裡,向着滿天神佛,做着最卑微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