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我肯定不敢!”
“滾吧。”
劉大壯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從後門跑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陳誠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臉上的冰冷,才慢慢散去。
他不是什麼聖人。
不把劉大壯送官,也不是因為他心善。
而是因為,他要的,不是一時的痛快。
把劉大壯交給劉富貴,最多就是讓劉家丢個臉,自己出口惡氣。但同時,也等于徹底和村長一家,結下了不死不休的死仇。
為了這點小事,不值當。
現在這樣,他既拿捏住了劉大壯的把柄,又讓他爹劉富貴欠了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
這筆賬,怎麼算,都是他賺。
第二天一早。
郭曉瑩起來做飯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裡,劉大壯正吭哧吭哧地劈着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濕透了。
她驚訝地看向陳誠。
陳誠把昨晚的事,簡單跟她說了一遍。
郭曉瑩聽完,看着自己男人的側臉,久久沒有說話。
她隻覺得,自己的這個男人,雖然平日裡話不多,但那顆腦子裡,卻裝着她看不懂的溝壑和丘陵。他總能用一種她想不到的方式,把所有棘手的事情,都處理得妥妥當帖。
“這幾天,收購點也忙。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念安也乖,讓我也過去幫你吧。”郭曉瑩一邊給陳誠盛着玉米糊糊,一邊輕聲說。
“你那賬,記得亂七八糟的。我幫你理理。”
陳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他怎麼忘了。
他的曉瑩,雖然沒上過幾天學,但心細如發。他那套狗屁不通的記賬方式,她早就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