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瑩把睡熟的兒子,小心翼翼地放進搖籃裡,走到他身邊,坐下,默默地看着他吃。
“今天,又跟他們鬥了一場?”她的聲音很輕。
陳誠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知道,什麼都瞞不過自己這個女人。
“都過去了。”他含糊地說了一句。
“陳誠,”郭曉瑩的語氣,多了一絲擔憂,“我知道你本事大,可王華遠那些人,不是善茬。你今天把他們逼得那麼狠,我怕”
“怕什麼?”陳誠放下碗筷,伸手,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有我在,天,塌不下來。”
“可我怕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郭曉瑩的眼眶,有些紅,“你看看你,才幾天,瘦了多少。你晚上說夢話,都在喊着跟人鬥。”
“你現在,不隻是下河村的隊長,你還是念安的爹。”
“我們不要什麼金山銀山,我隻要你們父子倆,平平安安的。”
陳誠的心,被狠狠地觸動了一下。
他把女人,緊緊地摟進懷裡。
他所有的堅硬,所有的算計,所有的瘋狂,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繞指柔。
他為什麼這麼拼?
為的,不就是懷裡這兩個人嗎?
為的,不就是給他們,一個誰也不敢欺負,誰也搶不走的,安穩未來嗎?
“放心吧,我有數。”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窗外,夜色如墨。
一陣夜風吹過,院子裡的老槐樹,發出一陣“沙沙”的輕響。
黑暗中,一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影,在陳誠家的院牆外,一閃而過。
正享受着片刻溫馨的陳誠,身子猛地一僵。
他松開郭曉瑩,霍然起身,快步沖到窗邊!
窗外,空空如也。
隻有風,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