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幾位…就是星期六俱樂部的常客了。
李昂透過護目鏡,打量着圓桌上的幾人。
人這種東西很有趣,一旦聚集成小團體,就會自發地出現一到兩名‘國王’,幾名附屬,以及一名被人取笑做樂,負責嘩衆取寵的‘弄臣’。
隻要有點觀察力,願意聽上幾句,就能迅速分辨出每個人的生态位。
金牙霍裡顯然就是這名‘弄臣’。
看外表就知道了,幹瘦,矮小,墨綠色的列車長制服破破爛爛,卻仍舊努力把唯一值得稱道的金牙露出來,顯出令人尴尬的笑容。
“噢…來了個新人。”霍裡打量着李昂,“知道這裡的規矩嗎?”
“我猜猜,”李昂用指節敲了敲桌面,“該不會是新人必須從老人手裡買一件東西,比如八千塊的二手列車炮…之類的吧?”
“哈,你還真他娘上道!”金牙霍裡搓了搓手,“放心吧,小子,這錢你花的不冤。”
“列車長一個個都不好惹,規矩也多,有我帶着你,你肯定…”
李昂盯着他看了幾秒,緩緩開口。
“霍裡,已婚。老婆嫌你沒出息,從很早以前就早出晚歸,最近連婚戒都沒怎麼戴了。”
“你,你怎麼…”霍裡瞪大眼睛。
“你懷疑她有情夫,隻是一直沒勇氣戳穿,因為你知道自己比不上對方,而且你是列車長,離婚之後孩子也會離你而去…噢,是個女兒。”
李昂接着說。
“你女兒年紀不大,很乖巧,最近剛開始上學。”
“夠,夠了!”霍裡猛地一拍桌子,劇烈地喘息着,“誰告訴你這些的?!”
“你左耳下面,”李昂比劃一下,“有剃須泡沫,說明很久沒人跟你近距離接觸了。”
“婚戒說明你已婚,幾乎看不到鑽石,而且異常破舊的婚戒…說明你的經濟狀況一直不太好。”
“你太太顯然不會滿意這種現狀,年輕時她願意嫁給你,是覺得你有潛力,能混迹列車長的圈子,搞到不少錢。”
“現在幻想破滅,這枚戒指就成了負擔。在鎂廳這種地方,她無法依靠一個不常見面的列車長丈夫,所以…”
“你衣領破了,被縫過,針腳粗糙卻細心。這種針腳是小女孩才會縫出來的…看,邊緣的碳迹有些反光,這是鉛筆留下的,所以我說她剛開始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