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沒強迫别人買三十多盒，他最開始說得是十盒，他十盒多少錢？兩千七，正好沒有三千，不過他也有漏洞，他還誘導性地讓大家買二十盒，可這也不能給他定罪。”高嘉慧覺得這樣還不行。
“嘉慧姐，不對勁啊！”楊大寶覺得高嘉慧今天這些話不像她的風格，“我咋感覺你在幫他說話？”
“我可不是在幫他說話，我是在模拟他的律師如何回答你。”高嘉慧剛剛那些話都是詐騙的基礎知識，一旦上法庭，李子桓必然會帶自己的律師，也一定會拿這些條款來做文章。
“那他就今晚，加起來的總數也超過了三千元，七八十萬絕對不少，這樣他的律師該怎麼解釋？”楊大寶想要說服高嘉慧。
高嘉慧搖頭道：“這是單對單的銷售行為，應當以每個人為個體單位來定罪，而不是集體定罪，而且現在還沒有定性詐騙，不能假設我方當事人已經犯詐騙罪來量刑。”
這話又把楊大寶給堵了回去，他又翻了一下條例，然後說道：“你看你看，這第二條第四小條，詐騙殘疾人、老年人或者喪失勞動能力人的财物，這明顯就是詐騙老年人。”
“你能不能看全乎了。”高嘉慧搶過楊大寶的手機，給楊大寶又解釋道，“這是已經達到詐騙罪标準的情況下，如果是詐騙老人，将會從嚴處理。”
“哦”楊大寶好像真找不出反駁的話。
高嘉慧繼續說道：“退一萬步來講，再看第三條，他如果達到了标準，形勢對他不利，他在審判前把錢退回去，那他也不會被判刑事處罰，所以他是有退路的。”
楊大寶急得抓腦袋，氣道：“那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高嘉慧安慰道：“大寶，你跟小蘭兩個人跟我一組的時間不長，你們以前在經偵，做得不是反詐工作，所以不了解這詐騙的定義是很難的，我們這不像刑偵那邊，人死了，馬上就能立案，我們要比對着條款來工作。像上次袁媛的案子，我為什麼要卧底到李嘉靖家去？就是因為袁媛是否詐騙也不好定性，所以我需要在他們身邊來收集證據。不過也不要灰心，在立案之前，我們也有收集證據的權力，不用坐以待斃。”
“反詐可真憋屈，明明騙子就在眼前，卻不能拿他怎麼樣。”楊大寶的士氣被傷得很重，“要是像趙震那樣，我們能果斷出手就好了。”
“趙震的情況又不一樣，他是犯罪事實絕對清楚，人證物證俱在，我們當然能馬上制定抓捕計劃。”高嘉慧試圖給楊大寶找回一點信心，但他們的工作的性質就是這樣，騙他也沒有好處。
“早知道今晚上出不了結果，我就不買這破玩意了，白花錢。”楊大寶現在看着“元寶金”就來氣，“嘉慧姐，那我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現在，最麻煩得是我們沒法光明正大去李子桓的事業部進行調查，因為李子桓肯定不會配合，不然對着生産線來對照他的宣傳，說不定能抓住虛假宣傳這一條，看看夠不夠得上詐騙，即使夠不上，也能以民事責任責令李子桓停止‘元寶金’。”高嘉慧話鋒一轉，“所以，話又說回來，恐怕咱們還是得靠李清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