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你怎麼突然來了？還有萱萱！快讓外公抱抱！"
而躲在陸見秋身後的萱萱，已經羞澀地探出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喊出了那個剛學會的名字：
"外公！"
清脆的童音在大廳回蕩，驚起窗外梧桐樹上的幾隻麻雀，撲棱棱飛向湛藍的天空。
電梯門緩緩開啟，陸見秋目光與迎面而來的中年人相撞，赫然是柳家的柳春北。
盡管此前僅有一面之緣，但那日柳宅變故的種種細節，早已在陸見秋腦海刻下印記——這位柳家長房次子，在家族紛争中始終保持中立，既未助纣為虐，也未仗義執言，憑借着這份明哲保身的智慧，在柳三刀的威壓下得以全身而退。
柳春北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被強光刺痛般後退半步。
記憶如潮水翻湧，陸見秋雨夜誅殺柳元一家的血腥場景，無數次在他噩夢中重現。
此刻面對這位傳說中的"殺神"，他隻覺後背冷汗浸透襯衫，僵硬地立在電梯口，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柳先生好！"前台文員清脆的問候打破僵局。
躲在陸見秋身後的萱萱也探出腦袋，脆生生喊道：
"外叔公好！"
陸見秋敏銳注意到，女兒眼中沒有面對柳春南時的恐懼，反而帶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好奇，這細微差别印證了他此前的判斷——柳春北雖未雪中送炭，卻也不曾落井下石。
柳春北艱難扯出一抹笑容，顫抖的手撫上萱萱的羊角辮：
"萱萱真乖，找外公玩呀？"
聲音裡帶着掩飾不住的顫抖，
"舅公還有急事，下次給你帶糖好不好？"
不等回答，他便匆匆點頭緻意，幾乎是小跑着逃離現場。
目送柳春北倉皇離去的背影，陸見秋未置一詞。
他深知，自己在柳家掀起的腥風血雨，早已在這些族人心中種下恐懼，這種根植于骨髓的忌憚，絕非三言兩語能夠化解。
穿過鋪着波斯地毯的走廊，前台文員推開雕花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