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到了鐵林堡就安全了!”
陸沉月一愣,忍不住看了林川一眼。
“你這是要做菩薩嗎?”她輕聲問道。
“菩薩?”
林川先是一愣,随即失笑。
他可沒有那麼慈悲心腸。
在這亂世之中,他不過是想帶着身邊的人活下去罷了。
“要做,也是做個血菩薩。”他緩緩開口。
陸沉月心頭微顫,沒有說話。
終于排到了那個面黃肌瘦的年輕人。
“姓名?”胡大勇粗聲問道,手中的毛筆懸在名冊上方。
年輕人微微一怔,随即挺直了腰闆,聲音雖虛弱卻字正腔圓:
“在下複姓南宮,單名一個’珏’字,表字’懷瑾。”
胡大勇的筆尖頓在半空,眉頭皺成了疙瘩:“啥?啥’宮’?啥’絕’?你識字兒?”
識字兒?
南宮珏心中一痛。
這可真是莫大的羞辱。
他身為隴西南宮世家長子,三歲開蒙,五歲誦詩,七歲便能作對。
十二歲中秀才時,連州學政都稱贊他“字字珠玑”。
如今卻在這荒村野堡,被一個粗鄙軍漢問“識不識字”!
傲骨原非五鬥輕,今朝膝下跪營生。
“軍爺說笑了。”南宮珏漲紅了臉,“在下雖不才,倒也讀過幾年聖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