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立刻轉身,卻被秦硯秋一把拉住。
“等等!”秦硯秋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拿這個給回春堂的掌櫃看,就說秦家小姐要買,記賬上。”她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麼,“記住,血竭要磨成細粉,白及需用陳醋泡過”
“我、我記不住這麼多”芸娘急得跺了跺腳。
“我寫下來!”
秦硯秋抓住自己的裙裾使勁撕扯。
可細嫩的手指,卻連布料都捏不住。
陸沉月歎了口氣,伸出手去。
“嗤啦”一聲,月白色的綢緞被撕下大大一片。
她愣了愣:“抱歉!撕多了”
秦硯秋看着自己突然短了一截的裙子,笑了起來。
“沒關系”
她用手蘸着血,在上面寫下藥名,遞給芸娘。
待芸娘跑遠,陸沉月轉頭看向秦硯秋。
月光照在這位官家小姐血迹斑斑的衣袖上。
那些精緻的刺繡花紋,早已看不出本來顔色。
陸沉月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些:
“你留下幫忙?”
“好!”秦硯秋用力點點頭。
遠處傳來傷員的呻吟。
陸沉月已經利落地幫她挽起沾血的衣袖。
兩人的手在月光下一觸即分。
一隻修長有力,一隻細嫩如玉,卻都沾着同樣的血。
“走,下一個。”
邊城大營,中軍帳。
陳遠山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接過親兵遞來的熱毛巾。
龐大彪站在羊皮地圖前。
“将軍,狼戎各部此番派出五支千人隊,分别突襲了青石峽、落馬坡、黑水河三處關隘,及白楊鎮、黑石鎮兩處府軍駐紮地”
陳遠山沉默地擦拭着臉龐。
“各衛戰損如何?”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