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勒住缰繩,擡手示意衆人停下。
他眯眼望向遠處,黑狼部的前哨營地隐約可見,篝火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按計劃行事。”二狗轉頭對身後弟兄們比劃了幾個手勢。
騎兵們立刻下馬,扛着府軍們散開,悄然逼近營地。
子時已過。
黑狼部的前哨營地匍匐在荒原上,像頭蟄伏的野獸。
三座哨塔矗立在營地四周,塔頂火盆裡的松脂噼啪作響,哨兵半眯着眼,目光掃過遠處的黑暗。草原的夜從來不太平,狼群、馬匪,或是那些不知死活的邊軍探子,都可能成為撕開喉嚨的利齒。
至于離得最近的青州駐軍,他們可沒膽來。
營地中央,篝火堆旁圍坐着十幾名黑狼部戰士。有人磨着彎刀,有人擦拭着角弓,更多人隻是沉默地啃着風幹羊肉。偶爾有人低聲交談,話音卻被夜風吹散。
四周的帳篷裡,已經傳來了呼噜聲。
百夫長的帳篷裡,牛油蠟燭燒得隻剩半截。自從前幾日血狼部被偷襲,黑狼各部就傳了令,所有靠近邊境地界的營地或者部落,夜裡必須加派雙倍哨崗。
“多此一舉”百夫長啐了一口。
漢人早被吓破了膽,敢主動出擊不過就是那一支西隴衛?離這遠着呢。
他抓起酒囊灌了一口馬奶酒,辛辣的液體滾過喉嚨。
帳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怎麼回事?!”
他掀簾而出,正看見哨塔上一個哨兵掉落在地,脖頸上插着一支羽箭。
幾乎同時,幾十支箭雨潑了過來。
“敵襲——!”